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总带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生物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在雨天会发出水族箱般的幽光。

    许棉把便当盒藏在储物柜最深处，却藏不住梅子发酵的酸味。

    周砚的解剖刀正划开青蛙鼓膜，刀锋突然转向她："你闻起来像棵正在腐烂的橘子树。

    "这句话该生气的，但许棉注意到他标本册里夹着张奇怪的记录表。

    潦草的字迹爬满整页：”6:05母亲说"豆浆要凉了"（实际温度71℃）6:17父亲抖报纸13次6:23"别学你表姐"出现频率达本月峰值“他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护士。

    父母对他的期望极高，却从不首接表达，而是用各种隐晦的言语和行动施加压力。

    他的家庭像一座无菌实验室，连呼吸都要经过消毒。

    ——潮湿的共鸣——雨滴在窗台溅起时，许棉的指腹正抚过表格上"语言毒性浓度"几个字。

    周砚忽然扯开白大褂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用圆珠笔画的等高线："今早她说领子皱得像乞丐，这是第七次用比喻句实施精神绞杀。

    "实验台下传来隐秘的震动。

    许棉摸出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母亲的信息：”晚自习后买袋陈皮，你爸咳了三天还不肯吃药“。

    周砚的解剖刀精准刺中青蛙坐骨神经，溅起的血珠落在许棉手背："你回复时的肌肉收缩指数，和这些抽搐的神经突触一模一样。

    "暮色漫进来时，许棉发现周砚在培养皿边缘画了圈霉斑。

    那些青色菌丝缠绕成奇异的文字，在400倍显微镜下显出模糊的轮廓——像是某句未写完的情诗，又像诅咒的另一种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