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把断矛染得像凝固的血。

    云澈趴在枯叶堆里，左肩的箭簇随着呼吸颤动。

    腐殖土的气味混着铁锈味冲进鼻腔，让他想起三百年前被玄冥老祖击碎丹田的那个雨夜--同样冰凉的绝望，同样灼烧的耻辱。

    “三殿下，该上路了。”

    林间传来铁甲摩擦声，十二名影鳞卫正在收拢包围圈。

    这些曾经跪在他马前听令的死士，此刻面具下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被”傀儡蛊“控制的征兆。

    “二哥就这么急?“云澈用断剑撑起身体，束发的玉冠早在坠马时碎裂，黑发披散下来遮住眉骨那道旧疤，“连父皇停灵的头七都等不及?”回答他的是三支淬毒的弩箭。

    右腿传来贯穿剧痛的瞬间，云澈突然笑了。

    他看清了弩机上的徽记:展翅的银隼嘴里叼着紫荆花，这是西境奥术师领主的标志。

    看来那位坐镇帝都监国的二皇子，连弑弟的黑锅都要扔给宿敌。

    “可惜...“云澈咳着血沫滚到古榕背后，指尖抚过怀中半块温润的玉佩。

    这是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此刻正在发出妖异的脉动，“你们算漏了两件事。”

    第一，他不再是那个被废去修为的落魄皇子。

    三日前在冷宫醒来时，破碎的记忆就开始复苏-九霄剑诀第七式的明悟，星陨秘境中与魔修厮杀的片段，还有丹田深处蛰伏的那团黑暗。

    第二…阴影突然笼罩猎场。

    云澈抬头望天，夕阳竟在眨眼间沉入地平线。

    不，不对，是某种更庞大的存在吞噬了日光。

    他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耳边响起虚幻的锁链崩断声。

    “永夜…终于等到...“沙哑的低语首接在颅骨内震荡，那声音像是千万人重叠的哀嚎。

    剧变在这一刻降临。

    最先溃散的是影鳞卫。

    离云澈最近的两人突然扔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