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摸了他的心跳。
他看样子是真累了,一颗心活蹦乱跳,兔子似的,顶得他手掌心一阵阵地发热发痒。
“别瞎摸啊。”乐无涯胸口敏感,被他摸得微微打了个颤。
“睁着眼睛呢,没瞎摸。”项知是抱着他的脖子,往后勒了勒,“喂,闻人知府,你真能分清我和我六哥吗?”
乐无涯笃定地一点头:“嗯。分得清。”
项知是把侧脸枕在乐无涯的肩膀上,语调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和得意,说:“吹牛。”
乐无涯刚想说话,有黄梅戏的歌调遥遥地从水上飘了过来。
他侧耳听了听曲词,叹道:“完蛋。你的戏开场了。”
项知是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轻声道:“是你的戏。”
乐无涯一眨眼睛:“什么?”
“嘘。不许吵。”项知是用手指横在他唇边,“你听,就是这一段。”
饰演女驸马冯素珍的伶官嗓音清亮,飘过水面、荡过树梢。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哇,罩婵娟哪!”
乐无涯瞬间懂了他的代指,忍俊不禁。
“婵娟”既指代女子,又可指代明月。
当初,年幼的小知是,在读到东坡居士《水调歌头》一阙时,就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鲜玩意儿,举着书卷,噔噔噔凑到了自己跟前来,踮着脚给他看书:“乐老师!是你!”
乐无涯定睛看去,是“月有阴晴圆缺”一句。
“‘月有缺’,不就是你吗?”项知是笑嘻嘻道,“原来乐老师是婵娟!”
乐无涯哭笑不得,照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当时,他手头还颇有劲儿,弹得项知是唉哟一声,捂住额头,怒道:“放肆!你你怎么从来不弹六哥?!”
乐无涯道:“你六哥向来懂事,我弹他作甚?”
小知是气得眼里含泪:“你偏心眼!你昨天还摸他的脑袋!”
乐无涯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一本正经地气他:“谁的心都不在正当间啊,要真是不偏不倚,人就没气儿啦。”
项知是被他的歪理气得跳脚,末了,又挨了他一记脑瓜崩。
乐无涯就是喜欢这么对待亲近的小孩儿。
所以,上一世临死前,即使他病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一睁眼,看见妆扮成小六的小七在他床前扑簌簌地掉泪,他还是手指发痒,想弹他一下。
然而,事到临头,他将那蓄势待发的一弹,换作了一记轻柔的抚摸。
孩子难过着呢,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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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生死
乐无涯背着项知是,耐心地听女扮男装的伶官唱完了这一折、翩然下场后,才明知故问道:“敢问七皇子,这怎么就是我的戏了呢?”
“虚造身份,耍弄世人”项知是把小尖下巴抵在他肩上,“这不正是闻人知府最为得心应手之事吗?”
乐无涯一本正经地一摇头:“天大的冤枉啊。”
“又喊冤。可闻人知府酷爱招蜂引蝶,总没冤枉了你吧?又是裴将军,又是戚县主,当真是艳福不浅。”项知是恐吓他道,“待会儿到了众人跟前,你什么清白都没了。”
项知是雄心勃勃地惦记着要败坏他的名节。
然而,越靠近丝竹鸣奏之地,他越是不安,挪来蹭去的呆不安稳,像是身上落了蜂子。
在路过一个端着一叠空点心盘的小家丁、被他好奇地瞥了好几眼后,项知是终是忍无可忍了。
他拱了乐无涯一下,脸烫得厉害:“好了,放过你了。你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