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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孟知许再次醒来时,晨光已经透过纱帘洒满了整个房间。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羽绒被。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侧头,看见沈观澜正靠在床头。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结实的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抓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孟知许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主动吻上去,记得他滚烫的掌心贴在她腰间,记得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别怕。
却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沈观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睫毛轻轻颤动。孟知许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心跳却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男人轻手轻脚地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孟知许这才敢睁开眼睛。她望着天花板发呆,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醒了
沈观澜从浴室出来,已经换上了整洁的白衬衫,仿佛昨晚那个温柔却又强势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他神色如常地走到床边,温柔地勾起唇角:早餐想吃什么
孟知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他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我......我先去洗漱。她清晰地感受到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掀开被子逃也似的钻进浴室。
镜子里的人满面红晕,眸子里含着春水,潋滟得要溢出来。唇瓣有些红肿,脖子上还留着一个淡淡的吻痕。
昭示着昨晚两人有多疯狂。
脸上的温度似乎更高了,孟知许懊恼地连忙用冷水洗了把脸,在那些星星点点的吻痕上抹上遮瑕膏。
餐桌上,沈观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孟知许坐在他对面,小口地喝着牛奶,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他。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他问。
孟知许愣了一下:没......没什么特别的。
那待会一起回福利院
好。
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沈观澜照常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孟知许也像往常一样道谢,只是指尖擦过他袖扣时微微发颤。
车子碾过梧桐树影,电台里放着轻快的音乐,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等红灯的时候,孟知许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后视镜,而她自己,也在偷偷打量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抓痕。
沈观澜敲方向盘的节奏突然乱了半拍,后视镜里撞上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两人同时望向窗外。
他们都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日子便如常地一天天平稳度过,孟知许重新联系了自己的助手,打算在来年夏天来临前完成最新一版的设计稿。
福利院的孩子们每年在春天都会外出游玩,今年也不例外。
沈观澜因为临时有事晚到了一会儿,孟知许作为志愿者一同前往附近新建的游乐园。
正午阳光有些炙热,老师们便带着孩子分散躲在空置的屋子中吃午餐。
一切都岁月静好。
可谁也没料到那间堆放旧玩具的木屋会突然爆出火星,浓烟顺着门缝蛇行而入的瞬间,屋里还没来得出去的孩子开始剧烈咳嗽。
门栓很快在高温中扭曲成狰狞弧度,一如那日的恐怖场景。
热浪触及耳垂时,孟知许听见自己心跳声里炸开一声巨响。
往昔的记忆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她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
好在怀里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