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房客
!”康宁喊道:“娘,且慢!”郦娘子愤然:“三娘,这混账故意耍弄咱们呢!”康宁平静道:“郎君家中既有妻室,奴家自不能将身嫁予,真珠帐也不必再提。不过,郎君确系今日夺魁之人,那便另取了彩头去吧!”杜仰熙望着屏风后朦胧倩影,笑问道:“哦,除了真珠帐和小娘子,还有别的彩头吗?”众人又笑。康宁不紧不慢地说:“目明耳长嘴大,脚儿更是轻快,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直愣愣地便撞进来了。我看这件彩头,正与郎君相配!”潘楼后院,一声又一声绵长的驴叫响彻天际。杜仰熙指着眼前这头驴,对柴安说:“人家夸我什么眼睛利,耳朵长,嘴巴更大,一见到热闹的地儿,撒着欢儿就闯进去了,我还兀自纳闷呢!仔细一想,不正是眼前这头驴么?!”柴安冷眼望着这头驴,目光微微闪动,却是一言不发。杜仰熙微笑:“柴大官人,现在郦家这比文招亲,成了汴京最新的笑话,人人背后叫我驴状元呢!幸好我今日乔装改扮,否则一世英明,全毁在郦三娘的手上。可惜了。”“可惜什么?”杜仰熙真心道:“李伯阳指李木为姓,生而知之。能出这样的上联,此女才学不在我之下。可惜我去得晚,未能亲睹芳容,能引得众多士子折腰,想必是位才貌双全的佳人。”柴安当即不高兴了:“我看不见得!”杜仰熙哦了一声:“可那郦三娘到底通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故意坏她婚事?”“无仇无怨,生意场上打过交道罢了,小小一个四福斋,掠走整条街的生意,我就不能回敬一二!”杜仰熙感叹道:“那你也太狠了,我观那郦娘子的脸可都气青了,恨不能把我撕成两半儿呢!”柴安偏头望他:“你当真以为那郦三娘会吃亏么?”“嗯?”柴安盯着那头驴,冷笑一声:“人家早就赚得盆记钵溢了!”深夜,郦娘子房间里,琼奴和春来一人提着一大桶铜钱,哗啦啦全部倒在了桌上。郦娘子眉开眼笑,张开双臂搂住一桌的钱,感叹道:“就跟让梦似的!快快,快把那宝贝珠帐收起来,明年四娘能用,后年五娘也能用得上,哈哈哈哈!”寿华康宁望着欢喜过头的母亲,不由相视而笑。第二天,郦娘子就赁下了紧邻自家的东厢房。牙人把小院门一锁,钥匙递过来,笑盈盈地说:“两家本就是一家,仅仅一墙相隔,原也要赁给别人,还是我给您留下了。就说这店子旺人,果不其然,这才多大会儿,四福斋生意隆隆日上,续了店子两年租约,又赁下这座院子!您往后这福气哟,享也享不尽了!”郦娘子板着脸道:“呸!墙这么矮,叫你赁给旁人,岂不叫人趁机窥探我家后院?哼!”“您说的是!说得是!那,钥匙交到您手里,千万收好!”牙人正尴尬,忽然眼睛一亮,叫嚷起来:“哎呦!闺女真是好模样,怪不得了!”原来是冬日乞儿们讨上门,康宁带着琼奴出来布施,叫牙人给瞧见了。牙人直奔康宁去,郦娘子连忙拦住,笑笑:“钥匙交了,我也不闹虚的,下回有事再请,你慢走!”牙人讪讪地笑笑,向郦娘子等人行个礼,撑起伞,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郦娘子冷哼一声:“这些个走街串巷的牙人,狡诈奸险得很,专往人后宅里钻空子,你妹妹们还小,往后我不在家,可不许给她开门!”康宁答:“知道了!”琼奴也道:“娘,自比文招亲后,门外多了好些终日乱晃的闲汉,几次出来瞧见,好生吓人呢!”郦娘子叹息:“一家都是妇道人家,难免歹人惦记,不是范家常来常往,日子且不太平呢!早些把你们嫁出去,我也少一桩心事!”乞儿笑嘻嘻:“郦娘子放心,门户有我们替你把守着呢!”康宁失笑:“小鬼头,这罐花生粥刚熬好的,都给了你吧!”乞儿们连声道谢:“多谢姐姐,谢谢三娘子!多谢好姐姐!”郦娘子问康宁:“怎的不见你们大姐?”“五娘贪玩着了风,四娘正照料着,大姐姐想起从前姐夫留下的药方,说是治风寒最好,亲自抓药去了。”忽然,两顶轿子停在门口,寿华从一顶上下来,轿夫又从另一顶上扶下一个人来。寿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