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发颤。

    “嘭！嘭！嘭！”

    我连合三下车门，才看到顾在野被砸得通红的手落下。

    车开后，他垂头仍愣在原地。

    身影越来越小，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以前我大概会心疼。

    但现在最可怜的，是被多次冤枉和背刺，是有家不能回的我。

    一到家，我倒了半瓶药在手心。

    确定攻略失败后，我只剩离开世界这一个目标。

    想起穿书前，妈妈正举着亲手做的生日蛋糕温柔地望着我。

    我咬咬牙，手心腻出的汗在冷光下一闪一闪，像即将落下的镰刀。

    吞过量药，这是我能想到最快的方法。

    但刚举起手，就被猛地拽住了手腕。

    药丸从手心飞出，落地弹起，撒得到处都是。

    在嘈杂的噼啪声中，顾在野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

    “顾盼，你疯了吗?”

    他死死盯住我，“别闹了行不行?”

    “你这些任性的小花招对林哥来说一点用没有，你害得桃姐度过了这么悲惨的童年，还不清楚自己根本比不上她半分……”

    顾在野的声音戛然而止。

    趁他不注意，我拿过剩下半瓶药，一口闷了下去。

    药片划过喉咙生疼，苦涩持续蔓延在舌尖，仿佛剥夺了所有感官。

    我心里却突然生出点甜。

    总算能离开了吗?

    我仿佛看到妈妈在向我招手。

    但顾在野一把夺过药瓶。

    不过两秒，他猛松了口气，眼里零星的关切转化为我熟悉的冷嘲热讽。

    “维生素?你装的技术还真是越来越烂了，果然像桃姐所说，你就是个诡计多端的恶毒女人！”

    在邱桃没被认回前，为了不让爸妈和他担心，我一直把药换到维生素的瓶里吃。

    邱桃认回后，不说担心，甚至都没再有人问过我一嘴。

    我扯出笑，“对，我就是故意恶心你们。”

    可惜身体不争气，再我说完后，猛地呕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沫落到顾在野手臂上，刺落了他眼里的高高在上。

    “姐，你到底怎么了啊?快跟我去医院！”

    他焦急扶住我，眼里满是慌乱。

    情绪外露到仿佛又变成那个青春期跟在我身后乱跑，满世界宣告姐姐第一的小孩。

    我曾经真的将他当成了家人，为他的悲喜而加倍悲喜。

    也因此在他选择邱桃后，我更真真实实感觉到背叛。

    “滚开。”我呸掉余血，“别叫我姐，也别管我。”

    顾在野又劝，“就算你这次把林哥抢了过来，那又有什么用?他的心还是在桃姐那里。”

    多少次了，在未婚夫爱上别的女人后，被当成插足者的居然还是我。

    不过都无所谓了，我的失败已成定局。

    气血攻心，又是一大口血。

    “怎么这么多血啊……再不去你真的会死！”

    顾在野声音慌了不只一个度，他急得团团转，却被我脸上闪过的解脱吓住。

    顾在野咬咬牙，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药，软了声音：

    “姐，你仔不去我陪你吃，你真的忍心看我也一起死吗?”

    他眼里满是认真，在决心下还暗藏着某种期待。

    他还需要我的回应?

    干咳几声，我讽刺地扯出笑，“你别吃。”

    “那走，我们马上去医院。”他眼一亮，手蠢蠢欲动要挽上我，下一刻却僵硬在空中。

    “要死就去跳楼，维生素吃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