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法
里就已经用上了雪白的羊毛地毯……
南嘉鱼看了眼南怀义,后者毫不心疼地踩着地毯坐到了主位,拿起一整套胎质细腻、釉色温润精美茶具中的一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牛饮一般。
紧接着似乎是由茶水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耷拉下脸来,愤愤地将手中的茶碗摔到地上,方才还精美绝伦的茶具,现在俨然已经四分五裂。
南嘉鱼纳罕:南怀义年俸米十二石,俸银八十九两,钞两千贯的俸禄,能够他这么摔的
正想着,打扮得比屋子更盛的余氏,提着裙子就迎了上来——
娘!南伊湄嘴巴一瘪,就要嚎啕大哭,南怀义站起,炸雷般的声音顿时响起:闭嘴!
你干什么余氏老母鸡一般将南伊湄护在后头:南怀义,你的心都偏到没边了吧你拿着五万两救你那个名誉尽失的庶女,对你的嫡女非打即骂,你就是这么当礼部侍郎的
你这个蠢妇,我早晚有一天得死在你手里!南怀义捂着心口,慢慢地扶着椅子坐下。
一旁的丫鬟扇风的扇风,上茶的上茶,刚才在外头的婆子,赶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余氏面上的血色褪去,也被吓得不轻:怎、怎么会这样……南嘉鱼,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
余氏掐着腰,涂着朱红丹蔻的手指就指向南嘉鱼,作势便要冲过来掐她:
你要是早点和伊湄说清楚,她会因为要大义凛然地惩戒你、而被那活阎王拿住话柄你这贱命能值五万两白银
让余氏诧异的是,南嘉鱼头一次敢躲开她,甚至跟滑不溜手的游鱼一般,躲得如此之快!
你还敢躲!
自然是要躲的,若连累夫人承受‘昏聩刻薄’的骂名,岂非是南嘉鱼不孝一个闪身避开的南嘉鱼嗤笑一声,接着说道:
上香不正是姐姐叫我去的吗还指明了要去偏僻难行的积香寺;也真是奇怪了,我只是去上香,能带多少金银细软,土匪怎么就偏偏冲我来了呢
总是这样。
她们总是去问别人凭什么,绝不问自己为什么;凡事永远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绝不会反省自己——
母亲被南怀义淫辱,余氏说是母亲蓄意勾引;她自己前身被她们母女联手杀死,余氏也说是她拥有太多,活该遭人惦记……
很快她们就会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嘉鱼在南怀义的身后对着余氏挑衅一笑,似乎在说着:你奈我何
小贱蹄子,反了你了!余氏刚想狠狠地打南嘉鱼一顿,只见后者跟鱼一般,莲步轻移就到了老爷南怀义面前,泫然欲泣。前后转变看得余氏一阵目瞪口呆:
父亲,那燕绥根本就没存搭救女儿的心,他眼睁睁让那群山贼掳走女儿、好跟去他们的老巢;还说要是回来后,女儿敢多说一个字坏了他的发财大计,他就断了女儿的舌头!
什么!南怀义对女儿被恐吓的事没什么反应,却对被敲诈的事十分窝火:
他真是这么说的那抓反贼是明,敲诈便是暗了!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地救人于危难,还特地给你送回家呢~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咱家呢……
南怀义很快就想到了燕绥提过的二百多抬嫁妆。
孽障,孽障啊!南怀义气得一蹦三尺高,狠狠地拍了拍大腿:张狂招摇的蠢妇啊!给我请家法——
丫鬟不敢动作,南怀义的心腹却半步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去请家法,送到了南怀义手上。
南嘉鱼退到一个不会被血溅到的角落,看着哭得眼泪鼻涕满脸的南伊湄说道:姐姐,小仗受、大仗走,区区家法,为人子女的受就受了,可别再惹得父亲更恼怒了啊~
拿到藤条的南怀义闻言更气,狠狠地往南伊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