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从维加斯赶来,比赛结束,他哆哆嗦嗦地和她握了个手,不敢和她对视。
舆论持续发酵、乔义回了国、地下赌盘出现,隔了大半月,第二轮开始。桑蒂诺大老远跑来旧金山压阵、助威,这回她逐渐上手,剪去长发,打得更快、更残酷。
两轮比赛,跨度一个半月,彻底打出了气势。西海岸黑手党头目与她碰面,总要带三四名保镖。她得到了他们的尊重与畏惧,以及大量的金钱。
畅快吗当然是畅快的。权力的滋味远比任何爱恋来得甘美,她甚至不用开口,手底下的人自然会把她多看了一眼的好莱坞男星电话告诉她,如果她再多瞧一眼,可能连对方常驻酒店套房的钥匙也有了。
七月初的这一天,一名棕褐卷发的男孩出现在旧金山万里云酒楼的装修现场,领着他的是好莱坞唐.法尔康的副手之一,约瑟芬.麦迪森。
这位矮胖的意大利黑手党言谈举止染上几丝好莱坞风度,言辞恳切地表示,这位是他的妻弟,演戏的间歇希望来她这里工作,体验生活。
艾波打量和她差不多年纪大男孩,五官立体、下颌线削直,蜜棕的皮肤搭配绿灰的眼珠,竟有几分钱老板年轻时的神韵。
她留下了男孩,但在当夜里搭乘最晚的一班飞机返回纽约——和他相比,好像任何人都显得索然无味。不,更确切的说,她不敢、不愿也无法在他之外的人身上交付耳鬓厮磨的信任。
迈克回来得太突然,卡梅拉忙前忙后地给她弄吃的,他说要补修落下的学分,假期要帮教授做些计算。
这样啊。艾波望着面前的奶酪、苹果、萨拉米和咖啡,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
就像她忙于工作,他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围着她转。
妈妈,我吃饱了,艾波放下咖啡杯说,帮我和迈克说一声,我想和他谈谈。
至于要谈什么艾波其实并不知道。她只是想要见见他,确认自己是否还喜欢他。
说来也巧,这年的圣母升天节前一天恰好是七夕节。
可是,迈克尔.科里昂没有回来。
卡梅拉不愿讲原因,弗雷德大着嘴巴说:他要陪女朋友。是他的学妹,家就在达特茅斯边上那个小镇。他给我看过照片,浅色头发、白白细细的漂亮姑娘。
女朋友啊……艾波平静地吃完午餐饭,放下刀叉、慢吞吞地站起来,说:妈妈,抱歉今天不能帮您收拾餐盘了。
她看向上首的维多.科里昂:爸爸,我也要向您道歉。为即将给您儿子造成的伤害。
大家长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记得带持枪证。
*
猜到真相的迈克尔混混沌沌地回到房间,心脏远比炮弹击中还要来得痛,仿佛碎成恶心的无数块,和泥巴混合在一起。
他想要蜷缩进被子里,像瑟瑟发抖的可怜蛋。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远离痛苦的来源。他知道。
但最终,他站到了窗边。灯光笼住林荫道连绵的树冠,只能看到她和汤姆,以及那位迷住康纳的、帮助她编织陷阱的金发女生。
宾客逐渐散去,大铁门合拢,只剩下她和康妮,一前一后地往屋内走,对话逐渐清晰。
她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难道这就是程乔义吸引她的地方工作狂他才不相信,这不过是她哄骗康妮的假话。
迈克尔不得不承认,这一步她走得极棒。卡洛.瑞奇多半会倒在西部的销金窟了,到时父亲只能遗憾地摊开双手,哎呀他的准女婿没有接住这份幸运的责任。
那对他呢是否也有如此算计,玩腻了就将他一脚踹开到时他能怎么办像被坏小子欺负的小姑娘一样,找父亲兄弟帮忙到那时,迈克尔不认为桑尼斗得过她,甚至年迈的父亲也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