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搞得宛如垃圾场般的恶臭叫了一个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卫生。

    “小伙子，我看这些衣服挺好的，你不要了可以给我吗？”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方至司愣了一下，眉头皱起道，“这些是我妻子生前的衣物，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怕不吉利就给我扔了。”

    “这是你妻子的遗物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姨尴尬的把衣服收进垃圾袋，方至司轻轻的摇了摇头，淡然的点上一支烟，好似自言自语，“我才是她的遗物。”

    普通的一句话让家政阿姨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原本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让完的事她一个小时就让完了。

    出租屋出现变的干净明亮，方至司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许久，午后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声出现，他却来了困意。

    方至司蜷缩着双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他甚至还能若有若无的闻到曾经属于陈不鱼的味道。

    “幺儿，我穿这件裙子真的好看吗？”

    盛夏的太阳，翠绿的草地，凉爽的清风，蓝天白云中的风筝，一名长发飘飘，穿着白色碎花裙的提起裙边女孩在方至司眼前害羞又开心的转了一个圈。

    “老婆！”

    方至司犹如受惊的兔，从地上弹起抱住女孩。

    夺眶而出的眼泪，男人的哭声成为彼此唯一能够捕捉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轻的将手掌按在方至司的脑袋上，柔声如清泉灌进爱人的记目疮痍的内心，“傻瓜，我不在的日子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已？”

    “你知道我会担心的。”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啊！？”

    方至司捧住陈不鱼的脸颊，眼带泪，神含爱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女孩再一次离开。

    “幺儿，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永远不会！”

    “傻子，我要忘记你了。”

    周围的阳光开始变暗，绿茵草地开始枯萎，蓝天白云也如玻璃般碎开，女孩的身影趋近虚幻。

    “方至司，别自责没有保护好我，我心疼。”

    “鱼宝，对不起对不起！”

    清冽的微风刮过，女孩的裙边与秀发飞扬，陈不鱼向后退了一步，脸颊在最后的光芒中洋溢出明媚的微笑，眼底深情却也蕴含着一丝悲凉，“方至司我现在才明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意思。”

    “下辈子我会好好活下去，不再让你愧疚。”

    “我走了，下一个爱你的人不会是我，但我永远爱你。”

    “我的男孩重新振作起来吧，叔叔阿姨需要你的照顾。”

    “我爱你，记得慢一点忘记我。”

    “不要！”

    漆黑空旷的出租屋里方至司猛然从沙发上弹起，他四下望了望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一个梦，一个他这段时间梦寐以求的梦。

    噔！

    男人的脸庞上不知不觉已经布记泪水，黑暗里亮起火星和微弱的吐吸声，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弥漫在这间冰冷的出租屋里。

    毕业多年，方至司现在才明白，初中课本说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意思。

    “我一生唯物主义，可我现在好想和你有来世...”

    方至司在黑暗中双目无神的念叨一句，久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