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上意
有玄羽营的将士,孟克终在军中想置自已死地对孟克终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而兵符在他手里,孟克终凭什么说了算,玄羽营十万大军是老师交给他的,不是孟克终的,沈鸿铭又何故听孟克终的谗言。
孟欢不理解,既然给了沈渊尊贵的身份,既然想让他让东宫之主,沈鸿铭又不肯予以相应的信任,竟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责罚沈渊,难道他还要再顺孟克终的意,把自已送去孟克终的军队里送死吗?
这时,孟欢又想起沈鸿铭与宋清临的关系复杂,沈鸿铭对宋清临的感情很深,因为宋清临,也不该这样对他——不,义父是义父,他是他,沈鸿铭在乎义父,他算什么。
孟欢恍然大悟,除了义父,沈鸿铭不在意任何人,即便他是义父从小抚养长大的,是义父亲自求沈鸿铭亲封的太子伴读,那又如何呢?
沈鸿铭对义父的感情不会流连在他身上,今日连太子都可废,何况区区一个伴读。
可从他成为太子伴读的第一天,他就通沈渊拴在一起了,义父和老师告诉过他,一定要陪在沈渊身边,这是他的职责。
但如果今日他没有来,沈渊会沦落何地?孟欢不敢想,大概以沈鸿铭的性子,沈渊就会成为一个弃子了。
没有如果,因为他一定会来,也一定会为沈渊平息盛怒,沈鸿铭不喜被忤逆,那他便应下,顺从皇帝的心意。
孟欢站起身来,而因为长时间跪着,膝盖直接磕在冷硬的石板上了。
剧痛迫使他紧咬牙关,孟欢站不起来,靠在白玉雕栏上,手指扣住那冻了一层冰的白玉雕栏。
磨坏的指甲隐隐见血,眉毛、鼻梁、嘴唇,无一处不覆着雪,他就这般跪行,趴上了千阶。
还剩几层台阶,他却再不剩什么力气。
孟欢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湿冷,望着沉默的太极宫。
“求陛下……”
话未能说完,剧烈地咳嗽,孟欢捂着生疼的咽喉,咽下嗓子里腥甜的血,沙哑高声:
“求陛下宽恕太子殿下,臣愿为君分忧,出征北境!”
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太极宫上空,一遍又一遍。
回答他的是冬日呼啸不断的风与彻骨寒意。
安静的此时,太极宫的灯亮了起来。
大内总管李福海从殿门后走出来,怜惜地看着孟欢:“孟公子,陛下让你带太子殿下回去,明日辰时于谦政殿面圣。”
孟欢低头叩拜:“谢陛下恩准!”
……
沈渊的身L滚烫,唇色煞白。孟欢背着沈渊跑在宫道上,也不顾自已的腿,把疼痛抛在脑后了。
沈渊的头搭在他的肩上,似醒非醒,声音虚弱:“容简,我若是死了,你弃我而去,帮着逢清也好……”
孟欢心跳一滞,立刻打断他:“不会的,殿下,你会长命百岁。”
沈渊仍道:“容简,你保证给我……”
孟欢拗不过他,只得回答:“好。”
沈渊似乎放下心来了。
意识到沈渊已经没了声音,孟欢试探地问:“殿下?”
背上的人没有回答。
孟欢慌了神,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直到看到一干身影,他急切地喊:“元德!快找太医!”
……
东宫的炭火烧得暖洋洋的,手帕热水已准备齐全,而太医院今夜只有一位太医。
太医姓宁,宁太医有些特别,竟然坐着木制轮椅,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记头的白发。
出尘的气质仿若天人,脸上的神色淡漠,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喜形于色的。
有名内侍凑到元德耳后私语:“元德公公,这个太医不行罢,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