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今夕月
不过几日,孟欢率领镇北军乘胜追击,收复宁安,阿那由被逼退回大岭山,便不主动出击了,竟消失不见。
每每孟欢派人到山中巡逻时,阿那由反而不出现,轮到唐佑巡逻,就打得激烈,阿那由有备而来,有一次,唐佑差点被阿那由一箭从马背上射下去。
找宁子弈包扎伤口时,唐佑的眼睛炯炯有神:“克契人的箭术真是高超,等我下次见到阿那由,看我不把他从马背上挑下来!”
宁子弈的手按了按他的绷带,疼得唐佑可怜道:“宁太医,您轻点!”
阿那由熟知北境的地形,镇北军也不例外,长时间的巡视,孟欢基本确定阿那由驻扎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北境的大岭山后方。
见孟欢盯着沙盘出神,沈渊对他说:“容简,等过阵子的,稍作歇息,现在并不是好时侯。”
宁子弈这时也说:“的确,如若深入雪山,孟小将军的寒疾容易复发。”
包扎好伤口,宁子弈拿起药箱,说道:“小将军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我这针灸,如此压制寒性。”
孟欢道:“有劳宁太医了。”
“职责所在,小将军不必言谢。”宁子弈还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淡淡地回答。
宁子弈正要离开,唐佑忽然说:“宁大夫,我送您回去!”
宁子弈正欲开口,而唐佑已经扶上了他的轮椅,不容拒绝,唐佑回头通沈渊和孟欢道:“殿下,小将军,属下告退!”
“嗯,你好好养伤。”孟欢嘱咐一句,“把宁太医安全送回去。”
唐佑十分开朗,仿佛没察觉宁子弈的欲言又止,推着宁子弈就出去了。
帐外,方能听见唐佑好奇地搭话:“宁太医,我一直想问你了,你的头发颜色是天生的吗?一会儿你去不去看灯会?宁太医,你喜欢喝酒吗?”
身旁的沈渊轻笑,说:“容简,今夜有灯节,晚上我们也去喝酒赏灯,如何?”
镇北军与克契僵持一个月,现已至年关,宁安城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想到曾经答应过沈渊,孟欢自然通意了。
宁安城中酿酒酿得最好的是伍老板的铺子,伍老板特意送来了十里春慰问镇北军。
在宁安,有喝十里春酒的习俗,人们与亲人把酒埋到土里,来年这个时侯再饮,寓意衔接上一年美好,喝了这坛酒,身L也能健康。
可无论在宁安还是在京城,沈渊都不曾过灯节,因为多年前就是在元旦的前夕,他被林贵妃送到坤宁宫中交于孟皇后抚养。
沈渊提议后,孟欢更感到意外。
二人出门时夜幕降临,宁安城犹如白昼,各色各样的灯笼悬挂在大街小巷,人声鼎沸。
寒风入腔,孟欢抿了口手中的十里春,唇齿清香,酒水下肚,整个人也暖和许多。
他素来怕冷,今天出行也是裹着裘衣,时不时抿口酒,沈渊注视他的模样,温柔轻笑。
孟欢略疑,皱眉看沈渊,意思是问他哪处好笑。
沈渊说:“容简,也让我喝一口。”
孟欢把酒坛递给他,沈渊便顺着孟欢喝的方向饮了一口,称赞:“的确是好酒,回京时也带上几坛。”
二人慢慢走在街上,途经摊位,沈渊还买了一个双燕灯笼。
付银子时,几个孩童欢声笑语跑过,撞了孟欢一下,孟欢本不是什么风一吹就倒的人,只是怕撞得孩子疼,就稍微侧了身。
或许是沈渊会错意,以为他要摔倒,孟欢袖中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掌握住,牢牢地十指相扣,使他身子贴近沈渊。
孟欢侧头回视,沈渊今日并未束发,他穿着墨蓝的大氅,脸上映着灯笼的光泽,启唇要说什么。
霎时,天边绽放无数流光溢彩,人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