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摩天轮里的真心算法

    游乐园的彩灯在夜空中织成星河，傅延舟的袖扣第三次蹭过香槟杯沿。他望着人群中央的林之夏——她正弯腰教周漾用审计术语分析棉花糖的成本结构，珍珠耳坠在霓虹下晃出细碎的光，仿佛哥大图书馆那夜她低头批注并购模型时的模样。

    傅总不去玩碰碰车程砚之晃着冰淇淋凑近，林总监刚才盯着摩天轮看了三分钟。

    傅延舟的喉结动了动，鎏金钢笔在掌心刻出红痕。旋转木马的音乐突然切到《芝加哥》的旋律，他看见林之夏的指尖在周漾手背敲出摩斯密码节奏——那是他们大二时发明的暗号。

    帮我清场。傅延舟扯松领带走向控制室，皮鞋碾过散落的彩带，摩天轮今晚必须试运行。

    林之夏被程砚之请到设备间时，手里还捏着半融化的甜筒。供电系统故障她狐疑地检查电路板，上个月刚验收过...

    话音未落，整座游乐园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傅延舟攥住她手腕冲进摩天轮舱门，镶钻袖扣在黑暗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你疯了林之夏的高跟鞋卡在舱门缝隙，明天就要开业...

    开业前最后一项测试。傅延舟按下启动键，指尖残留着威士忌的灼烧感。轿厢缓缓攀升，他看见她耳后新添的创可贴——是上周争执时被文件划伤的。

    城市灯火在脚下流淌成河，林之夏的香水味混着甜香漫过来。傅延舟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未愈的咬痕：收购天娱传媒那会儿，我给对手公司寄过匿名举报信。

    林之夏的睫毛颤了颤，这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禁忌。

    星璨上市前，我篡改过三个季度的现金流。他的金丝眼镜蒙上雾气，林之夏，我从来不是你当年爱的那个理想主义者。

    摩天轮突然停驻在顶点，整座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周漾在草地上举起激光笔，远处的玻璃幕墙依次亮起绿色光点——程砚之预设的摩斯密码在夜空拼出永不减值。

    我知道。林之夏忽然解开珍珠项链，你书房第三个抽屉里的并购日记，我每年都偷看。银链坠入他掌心，露出颈间狰狞的疤痕——那是大四他为护她被流氓划伤的。

    傅延舟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翻涌。她指尖点上他心口：你以为我气的是钢材标号珍珠耳坠扫过他滚烫的皮肤，我气的是你永远自己扛着脏事，像处理不良资产一样处理我们的感情！

    游乐园突然恢复供电，摩天轮绽放出色的光雨。林之夏在璀璨中吻住他颤抖的唇，傅延舟尝到咸涩的血味——不知是谁咬破了舌尖。他反手扣住她后脑，将七年未拆的情书塞进她西装内袋，羊皮纸上印着星璨首次IPO的数据，每处折痕都藏着句手写的我爱你。

    傅延舟。她在喘息间隙咬他喉结，你把婚戒藏在哪了

    他摸出被体温焐热的黑曜石袖扣，内侧磁吸机关弹出枚珍珠戒指：游乐园每根钢梁都刻着尺寸，怕你嫌钻石太俗。

    地面传来程砚之夸张的倒计时，摩天轮开始缓缓下降。林之夏突然扯开他衬衫，就着城市灯火数那些陈年旧疤：这道是壁球赛替我挡的...这道是收购案被玻璃划的...她的口红印烙在每处伤痕，现在它们都是我的固定资产，折旧年限...

    按永续经营计算。傅延舟衔住她耳坠轻笑，傅太太要亲自录入合并报表吗

    烟花在此时腾空而起，周漾兴奋地摇晃程砚之：快看！摩天轮灯光变成爱心了！程砚之捂住她眼睛：非礼勿视，小朋友该回家数坏账准备啦。

    8

    密码破译手册

    游乐园开业庆典的蛋糕塔旁，周漾机械地往纸盘里戳着奶油，耳边回荡着财务部小姑娘的窃窃私语：听说程总监当年追林总追了三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