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双耳结，柴窑开窑要跑动，这样不会绊倒。阳光穿透他后颈散落的发丝，在青砖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穗穗盯着他发旋小声嘟囔：你们陶艺师还管这个

    嗯。陆沉舟起身时带落《陶说》古籍，泛黄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的糖纸——1998年产的猪油泡粑包装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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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暴雨突至时，陆沉舟正握着穗穗的手腕教她调釉料比例。惊雷炸响的刹那，穗穗手里的孔雀石粉撒了满桌，青釉瞬间变成诡异的墨绿色。

    对、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去擦，腕骨却被攥住。

    陆沉舟扳过她肩膀逼进博古架的阴影里：去年弄湿苏绣展品的那场雨他掌心的茧子摩擦着她突突跳动的脉搏，还是更早之前

    穗穗的后背抵住冰凉的青瓷花瓶，鼻尖全是松针燃烧的气息：初中时绣坊漏雨......

    知道了。他突然退后两步，扯下墙上的夏布帘裹住她，在这等着。

    轱辘车吱呀声消失在雨幕里，穗穗蜷在《陶冶图》堆成的小山旁。手机突然震动，弹出陆沉舟的消息：

    【舟】王婆婆要收摊了

    【舟】吃不吃红糖糍粑

    惊雷再次炸响时，木门咣当撞在墙上。陆沉舟拎着滴水的油纸包冲进来，麻布衫紧贴胸膛起伏的轮廓：最后一份，抢了买菜阿姨的。

    穗穗咬破酥脆外壳，红糖顺着虎口往下淌。陆沉舟突然握住她手腕，舌尖卷走那滴琥珀色的糖浆：火候差了三分。他喉结滚动时的水光比窑变的钧瓷还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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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

    停电来得猝不及防，穗穗的绣针正戳在绢纱灯罩上。陆沉舟擦燃火柴的瞬间，她看见他睫毛上凝着的雨珠。

    《长物志》里说烛裁玉虫......

    说人话。

    往左挪半寸。

    陆沉舟握着她的手调整灯架，陶泥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宋锦纹样要避开窑变区，懂

    你刻的忍冬纹明明在勾引我的绣线。

    烛火啪地爆开灯花，穗穗惊觉自己坐在他怀里。陆沉舟臂弯环过她腰侧去取刻刀，刀柄上的温度透过夏布裙：心跳声，他喉结擦过她发顶，吵到我的分规了。

    青瓷香插突然倾倒，积灰里滚出颗褪色的玻璃珠。穗穗捡起来对烛光端详：呀！九十年代跳棋的......

    我母亲的。陆沉舟抢过珠子按进掌心，她走那年，留了半副跳棋。

    雨声忽然变得绵密，穗穗将冻疮膏轻轻推过桌面：上回你说八岁开窑......

    是想把母亲烧的陶偶救出来。他指尖摩挲着刻刀上的缺口，结果弄塌了窑门。

    烛泪在青瓷碟里堆成小山，穗穗的银镯悄悄贴上他腕骨：现在能烧出更好的。

    嗯。陆沉舟忽然用刻刀挑起她下巴，所以你得每周四来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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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

    月光漫过花窗时，陆沉舟的摩托车尾灯在巷口明明灭灭。穗穗揪着他被雨淋透的后襟喊：下周四我要去綦江收蓝草！

    改周三。

    周三非遗协会有座谈会！

    那就周二、四、六。

    头盔里传来闷笑，震得她后背发麻。拐过黄桷树时，陆沉舟突然刹车：抱紧。

    啊

    试验新烧的减震陶片。

    穗穗的手刚环住他腰身，摩托车突然窜上青石板路。夏布裙摆与麻布衫在风里纠缠，后视镜映出两人飞红的眼尾。

    微信。她在单元门前伸手，要发釉料配比表......

    早发了。陆沉舟掀开头盔面罩，特别关注。

    穗穗划开手机，置顶聊天框果然有未读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