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名金甲卫从暗处涌出,刀光映亮棺椁上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从内部拼命挣扎过。
你对他做了什么云昭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郡主轻笑转身。她手中捧着的玉碗里,盛着片仍在抽搐的、鲜红的心脏组织。
不是本郡主动的手。她将玉碗推向云昭,是你亲爱的弟弟阿曜啊……那孩子用的梁国禁术,可真是精彩。
云昭的剑停在郡主喉前半寸,因为棺椁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叩击。
第九章
地牢断簪
那声叩击像一把钝刀,狠狠剐在云昭的耳膜上。
她手中的剑尖颤了颤,郡主却突然将玉碗倾倒——那片心脏组织滑落在棺椁缝隙处,竟像活物般蠕动着渗了进去。
住手!云昭的银针这次直接贯穿了郡主的手腕。
玉碗落地粉碎的同时,棺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喘声。云昭扑到棺前,透过气孔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是裴烬!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每呼吸一次就有血沫从气管涌出。
钥匙。云昭剑指郡主咽喉,否则我让你比死还痛苦。
郡主笑得花枝乱颤:公主急什么裴将军中的是相思蛊,要解此毒,需下蛊之人的心头血……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有道未愈的刀伤,可惜啊,阿曜那孩子刺偏了半寸。
云昭的剑锋已经划破郡主脖颈皮肤,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骤然僵住——
你猜,将军为何甘愿吞下此蛊郡主舔着唇边血渍,因为他若不喝我的血,就得喝你的啊……
棺椁突然剧烈震动。裴烬的手指从气孔伸出,指甲全部翻起,指节白骨森森。他拼命在棺盖上划着什么,血痕组成一个歪斜的梁国文字:
走
陈岩的惊呼声与破窗声同时响起。云昭旋身时,看见阿曜持剑立在窗棂上,少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
阿姊别信她!阿曜剑尖直指郡主,这毒妇把将军做成了人烛!
郡主突然放声大笑。她拍掌三下,殿外立刻涌入更多金甲卫,每人手中都捧着盏人皮灯笼——灯笼里跳动的火焰中,隐约可见蜷缩的婴孩虚影。
本郡主改主意了。她抚摸着棺椁,既然公主来了,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她从发间拔出一物。云昭的瞳孔骤缩——那是她与裴烬的定情信物,白玉梅花簪!
一命换一命。郡主将簪尖抵在自己心口伤处,用你的心头血,换他的清醒片刻如何
阿曜厉喝着扑来,却被金甲卫团团围住。云昭看着郡主手中染血的玉簪,突然想起裴烬曾说:碎玉可补,人心难圆。
好。她伸手去接玉簪,但你得先开棺。
郡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当棺盖缓缓移开的瞬间,云昭终于看清了裴烬的模样——他心口插着半截断簪,正是当初她刺伤他时用的那支。
昭……昭……裴烬的呼唤混着血沫,簪……
云昭握紧玉簪扑上前去,却在触及裴烬的刹那,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绝望的警示——
可惜太迟了。
郡主的手按在了某个机关上,整座太极殿的地砖突然下陷。云昭最后看到的,是裴烬用尽全身力气将断簪刺入自己心口,以及阿曜撕心裂肺的喊声:
地牢!下面是先帝的人牲牢!
第十章
弑君夜奔
黑暗如潮水般淹没口鼻的瞬间,云昭想起了母后临终的话——
昭昭,这世上最毒的蛊,叫痴心。
腐臭的污水灌入衣领,她拼命向上抓挠,指尖却只触到湿滑的苔藓。下坠仿佛没有尽头,直到后背重重撞上某种柔软之物。
阿姊!
阿曜的声音从头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