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萧景桓跪在榻前,泪如雨下。淑妃却看向沈砚:这位是...
儿臣的谋士,沈砚。
淑妃突然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沈砚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绳:你...你的玉佩...
沈砚下意识按住衣襟。他自幼佩戴半枚残玉,从不示人。
娘娘认错人了。他轻声解释。
淑妃却挣扎着从枕下取出一个锦囊,倒出半枚白玉:这...这是另一半...
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花纹与沈砚颈间那枚如出一辙。萧景桓震惊地看向沈砚:这是当年我送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砚迅速吹灭蜡烛,将萧景桓拉到屏风后。侍卫巡查的灯笼光晃过窗棂,又渐渐远去。
殿下该走了。沈砚低声道,若被发现...
淑妃却死死抓住萧景桓衣袖:记住...镇北侯...冤...话音未落,她的手颓然垂下。
母妃!萧景桓失声痛哭,被沈砚死死捂住嘴。
殿下节哀。沈砚红着眼眶将他拉起,若此刻暴露,娘娘在天之灵难安。
回府路上,萧景桓一言不发。直到书房门紧闭,他才猛地抓住沈砚手腕:你的玉佩,给我看。
沈砚知道无法再瞒,缓缓取出颈间红绳。两半玉佩拼合,严丝合缝,背面刻着宁字。
宁...萧景桓声音颤抖,镇北侯府嫡女宁婉的玉佩。她是我幼时的救命恩人,这玉是我赠她的信物。
沈砚脑中轰然作响。他自幼被师父收养,只知自己本姓可能与镇北侯有关,却不知具体渊源。
所以你是...萧景桓目光灼灼,宁婉的儿子
沈砚摇头:我不记得母亲样貌...只记得那夜的大火...
十五年前,父皇听信谗言,以通敌罪诛镇北侯满门。萧景桓攥紧玉佩,宁夫人冒死送我出府,自己却...他突然抬头,你可知道,为何二哥选你做暗棋
沈砚如坠冰窟: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世...想利用我对皇室的仇恨...
而你却爱上了仇人之子。萧景桓苦笑,命运弄人。
窗外传来四更鼓声。沈砚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一边是血海深仇与丞相之位,一边是这个让他心动的皇子与未知的前路。
沈砚。萧景桓第一次直呼其名,留下来,帮我查清当年的真相。为我,也为你自己。
沈砚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做出了选择。
5
血诏
黎明前的七皇子府静得可怕。沈砚站在窗前,手中两半玉佩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梦见母亲——那个在火海中将他推入密道的华服女子。
宁婉...他轻触玉佩上的刻字。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门。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砚迅速收起玉佩。萧景桓推门而入,眼下带着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查到了。他声音沙哑,将一卷泛黄的密档摊在案上,当年镇北侯案的真相。
沈砚屏息看去。密档记载,永和元年冬,北疆大捷在即,却有人向先帝密报镇北侯私通突厥。证据是一封盖有侯府印鉴的密信,而送信人正是当时的兵部侍郎——如今二皇子萧景琰的岳父,赵国公。
这封信是伪造的。萧景桓指向一处细节,印鉴边缘有细微破损,而侯府真印完好无损。
沈砚手指发颤:所以整个镇北侯府上百条人命...
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萧景桓眼中燃着怒火,赵国公与我外祖有旧怨,而二哥需要军功树立威信。
殿下早就知道沈砚突然抬头。
萧景桓苦笑:我只知侯爷冤枉,不知细节。母妃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