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低沉的声线混着松木香飘来，顾明城不知何时站在了花架旁。他脱去西装外套，露出熨帖的银灰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小臂线条像被月光勾勒的山脉。

    林浅看着他打开工具箱，精密仪器在掌心泛着冷光。温控面板蓝光映在他眉心，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栅格阴影。当故障代码终于消失时，他转头问：能借用洗手间吗喉结上沾着一点晶莹的汗珠。

    水流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时，林浅注意到工具箱夹层露出一角病历。淡蓝色封皮上印着苏黎世某诊所的logo，日期是去年深冬。她刚要移开视线，突然看到诊断书上的重度抑郁字样。

    修好了。顾明城的声音惊得她碰倒一盆空气凤梨。他弯腰去捡，后颈处的皮肤在日光灯下白得惊人，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冰川。

    林浅递过毛巾时，指尖擦过他手腕内侧的疤痕。细长的旧伤蛰伏在青色血管旁，像不小心划破的宣纸边缘。男人迅速缩回手的动作，让她想起受惊的暹罗猫。

    要喝柚子茶吗她转身打开珐琅柜门，陶瓷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自己晒的果酱。

    顾明城接过马克杯时，指腹无意识摩挲杯柄处的裂痕。热气氤氲中，他忽然说：我母亲生前也爱收集碎瓷片。声音轻得像蝴蝶停在勿忘我花瓣上。

    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林浅看着雪花落在男人肩头，忽然发现他今天没喷雪松香水。混合着焊锡与佛手柑的气息里，她听见自己问：要看看我的诊疗室吗

    阁楼木梯吱呀作响。顾明城低头穿过紫藤干花帘，瞳孔微微放大——倾斜的玻璃天窗倒映着星空，十二个透明亚克力箱悬浮在空中，每个箱体都栽种着不同的植物。

    情绪诊疗室。林浅点燃香薰蜡烛，跳动的火苗照亮她耳垂上的小苍兰耳钉，暴躁时捏碎景天科叶片，焦虑就闻迷迭香，这个...她轻触挂着水珠的碰碰香，想哭的时候摸摸它，会散发苹果香。

    顾明城的手指悬在半空。月光透过天窗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将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拼图。当他终于触碰毛茸茸的叶片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清越的风铃声。

    智能感应系统他转向控制面板，眼底泛起星芒。

    林浅用绒布擦拭镜片：我自己改装的arduino板，根据植物状态变换环境音。她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顾明城正在拆解主控芯片，袖口的黑曜石袖扣折射出银河般的光晕。

    三小时后，当《月光》钢琴曲随着含羞草闭合响起时，林浅看着被重新编程的感应系统，终于明白极昼科技为何能领跑智能家居领域。顾明城将改装的传感器递给她时，手腕疤痕擦过她指尖。

    为什么是《月光》她按下测试键，德彪西的音符随着虎尾兰舒展叶片流淌。

    男人调试代码的手指顿了顿：母亲是钢琴老师。他忽然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露出锁骨间的铂金吊坠。放大镜显示内壁刻着德文——当星尘化作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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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不知何时停了。布偶猫跳上控制台，碰翻了装满星形饼干的玻璃罐。顾明城蹲下身收拾碎片时，后颈的棘突骨像未完成的雕塑。林浅突然握住他手腕：别动。

    血珠从拇指指腹渗出时，顾明城才发现被碎玻璃划伤。女孩低头为他贴创可贴的发旋，让他想起童年养过的垂耳兔。消毒棉球按在伤口的瞬间，阁楼忽然响起《G大调弦乐小夜曲》。

    是琴叶榕在道谢。林浅指着微微发光的传感器，它最喜欢莫扎特。

    凌晨两点，当顾明城带着沾染碰碰香气息的外套离开时，林浅在操作日志里发现加密文件夹。命名是经纬度坐标，她查询发现那是阿尔卑斯山某处观星台。

    次日清晨，航空箱里除了猫咪，还多了盒星空投影仪。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