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的电流声,“听,德国人的广播——‘斯大林已逃往高加索,莫斯科即将陷落’。”
他指了指收音机,里面传来蹩脚的俄语播音,带着浓重的巴伐利亚口音,“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斯大林,此刻正躺在地堡里,看着自己的替身。”
他指着床头柜上的相框:1918年的察里津,年轻的他穿着皮衣,后颈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如炬,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炼油厂,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现在,你需要这条伤疤。”老人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褐色的液体,凑近能闻到松节油的辛辣和泥土的腥涩,“这是察里津的泥土混着松节油,涂在皮肤上会起泡结痂,三天后就像真的弹片伤。”他蘸着液体,在阿列克谢后颈画了道弧线,触感冰凉,却带着灼烧般的刺痛,“当年弹片划过这里时,我闻到了自己皮肤烧焦的味道,现在你也会记住这种感觉——不是疼痛,是使命。”
阿列克谢这才发现,老人的左手无名指光秃秃的,指根处有一圈苍白的印子,显然是婚戒被强行摘掉留下的痕迹。他看出阿列克谢的疑惑,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枚朴素的金戒指,内侧刻着“娜杰日达,1919”:“戴上,大小刚好。记住,你的妻子娜杰日达已经去世,这是她留下的唯一信物。
以后每次摸戒指,不是怀念,是提醒——你现在是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是苏联人民的父亲,是德军坦克面前的钢铁壁垒。”
戒指戴在指根,硌得生疼,仿佛在提醒阿列克谢,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伊尔库茨克的农夫,不再是娜塔莎的哥哥,而是另一个人,一个肩负着千万人命运的替身。
远处的炮声越来越近,地堡的墙壁震动得更加明显,桌上的搪瓷盘里,三颗烂苹果随着震动轻轻滚动,其中一颗滚到桌边,“啪”地掉在地上,摔成烂泥,像极了阿列克谢此刻破碎的生活。
老人掀开衬衫,露出腹部的绷带,渗着暗红的血,散发着腐肉的气味:“胃溃疡穿孔,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周,但德国人不给我时间了——他们的中央集团军群已经突破防线,古德里安的坦克部队正在向莫斯科西郊推进,朱可夫的部队还在重组防线,而莫斯科的市民,正在用铁锹和木板修筑街垒。昨天的国防委员会会议上,贝利亚提议炸毁克里姆林宫的塔尖,以免被德军用作炮击坐标。”
老人冷笑一声,咳嗽起来,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但你不能同意,因为斯大林永远不会放弃莫斯科,就像农民不会放弃自己的麦田——哪怕麦田里全是德军的坦克履带印,也要用鲜血把种子埋进冻土,等春天发芽。”
高个子突然立正,声音发颤:“斯大林同志,我们已经完成任务,是否需要……”“安静。”老人打断他,目光落在两人腰间的配枪,“你们做得很好,现在该让秘密永远封存了。”
“那十七个医护人员呢?”,高个子问,斯大林直说“全部……然后和你们一起消失”
矮个子的瞳孔骤缩,手摸向口袋里的氰化物胶囊。高个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为了苏联。”
枪响的瞬间,阿列克谢闭上眼,温热的血珠溅在脸上,带着铁锈味,混着苦杏仁的气息。再睁眼时,两个大盖帽已经倒在地上,矮个子的嘴角泛着白沫,口袋里的胶囊滚到阿列克谢脚边,他弯腰捡起,胶囊表面的刻字清晰可见:“为了祖国,随时准备”。
老人叹了口气:“他们是内务部最忠诚的特工,从基辅到列宁格勒,执行过三百次秘密任务,手上沾着白匪、间谍、叛徒的血,现在却用自己的血,为你铺好了路。”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烫金护照,阿列克谢翻开,出生日期栏写着1878年12月18日——比他大23岁,照片上的人穿着元帅服,后颈处被刻意抹成模糊的阴影,眼神坚定如铁。老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