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泰拉舞,尖锐的鞋跟在地面凿出盛放血玫瑰的孔洞。当第十二朵玫瑰绽放时,整个大地突然翻转,我们跌坐在由疯女人头骨堆砌的议会厅里。琥珀的项圈铜牌悬浮在半空,投射出三百二十种语言书写的《反叛宣言》。
选择你们的武器。第七万四千三百二十代守墓人挥动蕾丝折扇,空中浮现出各种闪着幽光的物件:缀有精神病房编号的绞索、嵌着监控摄像头的冠冕、用镇静剂药瓶熔铸的圣杯。
艾琳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间闪烁的盐结晶纹身。那些晶体自动飞向绞索,将其改造成缀满毒芹花的教鞭。玛蒂尔达折下肋骨化作足尖鞋套,我的眼球脱落变成活体墨水——这是倒悬世界的馈赠,疼痛在这里会结晶成武器。
琥珀突然咬住铜牌,整个议会厅开始分泌酸性雾气。当雾气散去时,我们站在记忆清洁局总部的核心数据库。那些存储着正常定义的服务器,正在用我们的脑电波频率发电。
烧了这些腌臜玩意儿。玛蒂尔达的足尖鞋套突然喷射出磷火。艾琳的教鞭扫过之处,数据流凝结成冰坠落地板。我的活体墨水正在啃食电缆,那些写满社会规训的光缆断面渗出恶臭的沥青。
警报响起的瞬间,我们被拉入集体意识战场。防化服特工的眼球伸出数据线,试图刺入我们的太阳穴。玛蒂尔达跳起战舞,足尖甩出的星火点燃了他们的道德评分芯片;艾琳的毒芹教鞭抽打出深藏在他们脊髓里的童年创伤;我的墨水在空气中写出让逻辑电路崩溃的悖论诗句。
琥珀突然膨胀成山岳大小,它的毛发间流淌着银河。当犬爪拍向中央处理器时,我们听见了百万个疯女人的尖笑——那些被删除的人生正在反噬系统,每个异常行为记录都化作带毒的荨麻种子,在服务器机柜里盛放黑色曼陀罗。
清洁局长突然从数据海里升起,他的身体由无数张正常家庭合影拼凑而成。当艾琳的教鞭抽碎那些虚假的笑容时,裂缝中涌出粘稠的童年阴影:弹钢琴时折断的手指、藏在下水道的日记本、还有浸满消毒水气味的拥抱。
你们无法战胜普世价值!局长的声带振动着联合国宪章条文。玛蒂尔达突然扯下自己的脊椎骨,那根闪烁着反物质蓝光的骨头化作利剑,刺入他心脏位置的社会时钟表盘。
倒计时戛然而止。局长的身体崩解成电子讣告的雪花点,我的墨水趁机钻进全球通信卫星。当活体诗句在同步轨道繁殖时,地球表面所有电子屏幕开始播放我们被抹杀的记忆:艾琳母亲在火场哼唱的摇篮曲、玛蒂尔达在精神病院栏杆上跳的芭蕾、我在印刷机滚筒上刻下的求救信号。
琥珀的瞳孔突然爆炸成超新星。强光中,我们看见各个时代的疯女人走出水晶棺材,她们的武器在菌丝网络里传递:维多利亚时代的女巫递来用禁书装订的盾牌,昭和年的疯女抛出精神病院铁窗锻造的箭矢,来自22世纪的赛博疯癫者为我们安装可撕裂数据网的义体指甲。
反攻在悉尼歌剧院顶棚打响。当玛蒂尔达用足尖鞋套刺穿第一架记忆清除无人机时,歌剧院的贝壳形穹顶突然开始咏唱安魂曲。艾琳站在最高处,教鞭指引着疯女人们的泪腺导弹——那些咸涩液体正在腐蚀清洁局的道德防火墙。
我在卢浮宫地底画下最后一个符咒。蒙娜丽莎的眼眶里爬出用油画颜料复活的疯女人军团,她们的笑声震碎了《社会契约论》原稿的防弹玻璃罩。琥珀的尾巴扫过凯旋门,那些刻着征服者名字的石头纷纷脱落,露出下面用月经血书写的反抗诗。
当自由女神像的火炬被换成缀满药瓶的吊灯时,清洁局启动了最终兵器:一座由所有正常人的恐惧具象化的黑色方尖碑。碑文闪烁着安定、秩序、传统的脉冲光波,被照射到的疯女人开始化为盐柱。
该用那个了。第七万四千三百二十代守墓人突然现身,她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