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睡裙，头发乱蓬蓬的，看到乔宁的画板时撇了撇嘴：又要去画那些无聊的花草

    小燕，江浩递给她一杯橙汁，今天比赛加油。

    江燕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爸爸会录像的吧上次你说镜头没电了...

    这次一定录。江浩保证道，转头看我，知夏，你中午能赶回来吗

    我正想回答，乔宁突然小声说：我可以自己去写生...

    不行。我和江浩异口同声。

    乔宁惊讶地抬头，江浩似乎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轻咳一声：我是说...公园那么大，你一个人不安全。

    江燕的叉子重重敲在盘子上：我吃饱了！

    她跳下椅子，故意从乔宁身边挤过，撞翻了画具箱。

    彩色铅笔滚落一地，有几支断成两截。

    对不起哦。江燕毫无诚意地道歉，踩着断裂的铅笔上楼了。

    乔宁蹲下来捡碎片，手指微微发抖。

    我跪在她身边，发现她正把断笔偷偷往口袋里塞。

    宁宁

    还能用的...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截短一点就好...

    我胸口一阵刺痛。

    这些是乔宁用积攒的零花钱买的廉价彩铅，而江燕的画具全是进口货，价值上千却几乎没用过。

    今天用妈妈的。我拿出专业级水彩套装，以后我们一起用这个。

    乔宁眼睛一亮，又迅速暗下去：可是...

    没有可是。我搂住她肩膀，从今天开始，妈妈陪你画遍所有想画的地方。

    公园的秋色正浓。

    乔宁坐在湖边，专注地描绘对岸的红枫。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时不时咬住下唇思考，那神态像极了她生父。

    妈妈看！她突然举起画板，上面不仅有枫树，还有树下依偎的母女，这是我们一起看风景的样子。

    我眼眶发热。

    画中的我搂着乔宁的肩膀，两人靠得很近。现实中，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密了

    画得真好。我轻抚画纸，下个月市里有青少年画展，我们投稿试试

    乔宁的手一抖，画笔掉在地上：我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江...姐姐说我的画很幼稚...她低头玩着衣角，上次美术老师夸我，她就把我的画册扔了...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画笔放进她手里：听着宁宁，从今以后，江燕说什么不重要。妈妈觉得你画得很棒，美术老师也是。这才是事实。

    乔宁眨了眨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的吗

    真的。我指着画中母女，你看，你把妈妈的睫毛画得这么长，把我们的笑容画得这么真，这才是最重要的——画出你感受到的爱。

    乔宁突然扑进我怀里，小脸埋在我胸前：妈妈，我好喜欢现在的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插入心脏。

    现在的我，意味着过去的我多么不堪。

    中午回到家，江燕已经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白色连衣裙，头发精心编成发辫。

    看到我们进门，她立刻拉着江浩展示琴谱：爸爸，我新增了一段华彩乐章！

    很棒。江浩心不在焉地夸奖，目光却落在我和乔宁身上，写生顺利吗

    乔宁罕见地主动回答：妈妈教我画倒影了！

    江燕的琴谱啪地掉在地上。

    江浩弯腰去捡，错过了她脸上闪过的阴鸷。

    比赛现场，江燕发挥出色，获得少年组二等奖。

    评委夸她技巧纯熟但缺乏情感，这句话让她在领奖台上差点维持不住笑容。

    二等奖也很棒了。回家的车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