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是...栖凤之枝
管他呢,明日先去昭月殿探探虚实。
要是萧承煜再敢摸我脖子,我就拿碎琉璃片划他袖口——反正他有的是云锦袍子,划破一件算一件。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声音像有人拿金箔在敲脑门,我抱着碎月杯缩在博古架后,听着前殿传来的兵器相撞声——三皇子的人来得真巧,早不来晚不来,偏等我今晚要去昭月殿探密就来砸场子。
萧承煜临走前说若遇危险,便躲进屏风后的暗格,可他没说暗格的机关是朵三寸高的白芙蓉浮雕,按下去时硌得我指甲盖生疼,活像在给木头簪花。
密道里飘着陈年霉味,混着铁锈味。我摸着石壁往前走,指尖忽然触到凹凸的刻痕——半朵白芙蓉,花瓣边缘刻着细小的北斗纹,和我自幼佩戴的银锁背面一模一样。
三年前父亲入狱前,曾用银针在我耳后点了颗朱砂痣,说若遇到戴昭月佩的人,便把银锁交给他。
那时我不懂,现在摸着石壁上的雕花,后颈突然泛起被太子指尖划过的酥麻感——原来早在十八年前,命运就把我们的线头缠在了同一朵芙蓉花上。
苏挽月!暗门外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紧接着是重物撞在门上的闷响。我攥紧碎月杯,听见萧承煜的声音混着雨水:把秘图碎杯给我!他们冲你来的——话没说完就是一声闷哼,像被人踹中了软肋。
我咬咬牙,把银锁塞进领口,猛地推开暗门——只见萧承煜半跪在血泊里,月白锦袍碎成破抹布,左手臂一道血口子翻着肉,却还把夺来的银锁死死攥在掌心。
刺客的刀刃离他后心只剩半寸,我鬼使神差地举起碎月杯砸过去,琉璃杯在闪电中划过半道金缮流光,砰地砸在刺客脑门上。
你疯了!萧承煜趁机拧断刺客手腕,血珠甩在我裙摆上,像开了朵红芙蓉,这杯子比你命还贵!
可您的命比杯子贵。我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舌头——谁要关心他的命
可看着他发尾滴着血水还瞪我的模样,鬼使神差地撕了片裙裾给他包扎,殿下不是早就算准了刺客会来怎么连个暗卫都没留,等着我这弱女子救英雄
他忽然笑了,低头咬住我指尖:弱女子敢拿碎月杯砸人脑袋的,全天下独你一个。血腥味混着雪松气息涌上来,我猛地缩回手,却看见他掌心躺着我的银锁,背面的北斗纹与昭月佩严丝合缝。
密道里的烛火突然被风雨吹灭,闪电照亮石壁上的壁画——先皇后抱着个襁褓中的女婴,旁边站着个戴银锁的小丫头,耳后一点朱砂痣红得惊心。
萧承煜的指尖划过我耳后:母妃临终前说,她妹妹带着刚出生的小郡主逃出宫时遇了火,只来得及把银锁和半块琉璃塞进你襁褓。
雷声轰鸣中,他忽然低头吻住我唇角——咸涩的,混着雨水和血味。
我浑身僵硬,听见他含混的声音:十二岁那年在宫门前初见,你仰头望我,耳后朱砂痣像滴落在雪地里的梅花。我就想,这丫头片子若不是我表妹,便是上天赐给我的...劫。
谁、谁是你表妹!我猛地推开他,后脑勺撞在刻着芙蓉的石壁上,先皇后是我姑母,你该叫我表、表...
叫你苏挽月。他忽然把我按进怀里,掌心护着我后颈,不让蹭到石壁的青苔,管你是郡主还是浣衣局丫头,今夜之后,你这儿..
指尖点了点我胸口,得装着本宫的伤。
刺客的喊杀声渐渐远去,我们躲在密道里听着雨声。
萧承煜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却盯着他手臂的伤发怔——刚才包扎时发现,他旧伤叠新伤,最深处的疤痕竟和我银锁的形状相似。
原来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护着我,早把自己炼成了比琉璃杯更易碎的盾。
出去后,就说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