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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傀儡术操纵百官的证据。

    磷火骤然大盛,二十七个牵丝木偶在暗河水面组成北斗阵。宋衡割破襁褓抛向阵眼,浸泡过安神散的绸缎遇水膨胀,显露出用处女发绣的密诏:柳氏子嗣永镇皇陵。鬼面人突然癫狂大笑,撕开胸襟露出缺失左肋的人偶刺青——那里本该是婴孩轮廓的位置,赫然烙着青铜虎符的印记。

    子夜钟鸣穿透雨幕时,宋衡的刀刃已抵住鬼面人心口。暗河突然倒灌,冲开玉玺底座的暗格,成捆的朱砂密令随波浮沉。每张密令末尾都盖着四爪蟒纹官印,日期却停留在新帝登基前夜。

    宋衡忽然收刀入鞘,任鬼面人扑向玉玺。当青铜虎符与玉玺相撞的刹那,地宫四壁的往生咒骤然发亮,将七百具怨骨照得通明。鬼面人在强光中化作白骨,掌骨却死死扣住半片襁褓,暗黄绸缎上逐渐显现出真正的遗诏——用朱砂与处女发交织绣成的还政于民。

    雨停时,永宁城外的乱葬岗升起二十七盏天灯。宋衡将玉玺沉入暗河,转身时官服下摆露出半截青面鬼戏服。他最后望了眼京城方向,将掺着龙脑香的御用朱砂撒向北斗七星,星光照亮了他耳后三颗呈三角排列的黑痣——与周押运官尸身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永宁城本身即是巨大的人偶戏台,每任县令都是牵丝傀儡。所谓悬案轮回,不过是新帝登基时必须上演的血祭仪式。而真正的操偶师,永远藏在二十七年前的时光裂隙中。

    永宁城在子夜钟声里崩塌。

    宋衡站在城楼飞檐上,手中玉玺映出二十七道星轨。当第七颗天灯坠入护城河时,他耳后的三角黑痣突然渗出血珠——这是傀儡师接续牵丝引的印记,亦是二十年前周押运官亲手烙下的认主符。

    您终于记起来了。药铺学徒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片片剥落,露出与宋衡幼时八分相似的面容。他指尖缠绕的银丝正与宋衡心脉相连,每根丝线都系着具沉尸暗渠的骸骨。

    地宫轰鸣声里,七百具戏服木偶破水而出。它们咽喉的珊瑚银针在雨中震颤,奏出柳家戏班失传的《傀儡往生曲》。宋衡突然割开手腕,血珠坠在玉玺的丙辰刻痕上,暗河顿时浮起万千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年岁的永宁城,镜中宋衡或为县令、或为更夫、或为青楼歌姬,却都在重复同个雨夜命案。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学徒将半枚虎符嵌入自己胸膛,每当新帝登基,永宁城就会在时空中复现,直到找出愿将玉玺沉江的持印人。他背后浮现出二十七任县令的虚影,每道虚影的官袍下都藏着青面鬼戏服。

    宋衡忽然笑了。他扯开官服露出心口刺青,缺失左手的木偶图案正在渗血——与二十年前柳夫人尸身上的印记完全吻合。暗河在此刻倒流,七百具木偶的银针齐射向玉玺,在朱砂密诏上击出癸酉字样。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雨云时,宋衡怀抱玉玺跃入暗河。七百具木偶在他身后列成送葬队,奏着《傀儡往生曲》的银针声渐渐被水流吞没。永宁城在涟漪中碎成万千青铜镜片,每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宋衡正提笔书写案卷,而卷宗首页的朱砂批注正化作血水,重新聚成崭新的襁褓婴孩。

    (永恒轮回)

    新生的啼哭响彻虚无时,药铺学徒正在无字碑前烧毁最后案卷。火焰中浮现出永宁城重建的盛景,穿皂靴的捕快踏过青石板,怀中银针上的红珊瑚珠,正与暗河深处某具沉尸指间的微光遥相呼应。

    (最终章·时漏永劫)

    永宁城的雨停了。

    宋衡睁开眼时,掌心握着枚带血的乳牙。檐角铜铃在无风自动,他顺着铃舌方向望去,七百盏天灯正从乱葬岗升起,每盏灯芯都裹着片褪色的戏折子。当灯影掠过护城河时,水面倒映出的分明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皂衣捕快正将银针扎进更夫咽喉。

    地宫深处传来玉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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