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个月家宴。他调整着右耳助听器,镜面反射出林疏星衣领里露出的铜钱红绳,记得戴我送你的银杏胸针。说完突然抬手关灯,黑暗瞬间吞没了镜中他踉跄的身影。
第四章
真相焚心
林疏星在别墅度过的第七个夜晚,被重物坠地的闷响惊醒。循声摸到书房时,她看见沈砚白正趴在地毯上,右手死死攥着个破碎的相框。月光穿过百叶窗,在他痉挛的背脊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栅。
别过来!他嘶吼着用左手推开她,玻璃碎片扎进掌心。当林疏星强行扶他起身时,摸到他后腰处异常的肌肉震颤,像是皮下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神经。
书架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沈砚白挣扎着去按暗格机关的动作,让林疏星想起福利院那只护崽的瘸腿母猫。暗门开启的瞬间,陈旧的火燎味扑面而来,混杂着福尔马林与银杏果腐烂的气息。
沈砚白突然抽搐着蜷缩起来,左手死死抵住痉挛的膈肌。林疏星下意识去按呼叫铃,却被他用牙齿咬住手腕:别...让阳阳听见...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时,林疏星摸到他后背湿透的病号服。沈砚白艰难地举起左手,指尖悬在呼吸机开关上方:救我...还是让我死
沈砚白昏倒在她怀里时,右手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林疏星望着暗室里成排的医疗档案,最外侧的标签上写着:1999年慈爱福利院火灾伤员追踪报告(绝密)。
秘室的白炽灯管滋啦作响,林疏星跪在满地散落的病历中,指尖抚过泛黄的照片。五岁的自己脸颊沾着煤灰,怀中的婴儿右耳裹着渗血的纱布,背景里燃烧的银杏树正在坍缩成灰烬。
现在你知道了。沈砚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镇痛剂特有的迟缓,当年该被房梁砸死的是我。
林疏星猛然转身,轮椅上的男人正在给右手戴皮革固定器。月光穿过百叶窗落在他嶙峋的指节上,那些曾经执手术刀的手指如今像枯萎的银杏枝般蜷曲着。
你篡改了阳阳的配型报告。她攥紧两枚虎头铜钱,金属边缘割破掌心,就为了移植当年去世沈浪的心脏,让阳阳能用他的心脏继续活
沈砚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左手打翻的玻璃药瓶滚到林疏星脚边。标签上利鲁唑三个字刺痛她的眼睛——这是渐冻症专用药,而生产日期显示三年前。
你弟弟是P53基因缺陷携带者。他擦去嘴角血丝,转动轮椅碾过满地照片,这种突变型白血病患者,平均存活期只有九个月。轮椅突然卡在档案柜缝隙,他佝偻着背去推柜门的姿势,像极了当年福利院那个拖着残腿给孩子们抢面包的护工。
你为什么这么做!林疏星突然冲上前按住轮椅。铜钱红绳擦过沈砚白后颈时,他右耳的助听器发出尖锐鸣叫。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1999年平安夜,七岁的沈砚白根本不是福利院孤儿,而是来探亲的院长外孙。
火是你放的!她扯下他始终紧扣的衬衫领扣,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赫然是银杏叶形状,当年你偷跑进院长办公室烤红薯,打翻煤油灯...
沈砚白左手突然钳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骇人。林疏星惊觉他瞳孔正在不规则扩散,这是渐冻症患者颅神经受损的征兆。他颤抖着从轮椅夹层抽出个铁盒,里面躺着烧焦的儿童腕带——【沈浪
7岁
慈爱福利院】。
当年被困在火场的是我。
他扯开领口,露出颈间陈年掐痕,你把我塞进通风管道时说过,就算是死也要把我带出去。我是出来了,结果沈浪...
档案室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疏星看见满墙镜面映出无数个沈砚白。每个镜像都在重复不同时间的他:七岁男孩捂着流血的耳朵蜷缩在管道里,十五岁少年在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