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练习左手音阶,二十九岁医生偷偷拔掉自己的呼吸管。
每月十号家宴,是当年火灾发生的日期。也是我新生的日子沈砚白沉声道。
阳阳为什么会让我和你结婚林疏星问到
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明天别忘了去教堂沈砚白头也不回的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第五章
说不出口的爱
暮色像打翻的碘酒渗进教堂彩窗,沈砚白轮椅碾过满地素描纸的声响,像骨骼在皮肉里碎裂。林疏星踹开腐朽木门时,汽油正顺着他蜷曲的右手倒灌进袖口,在肘关节积成琥珀色的洼。
你把阳阳的呼吸机...她的话被汽油味呛断,婚纱下摆扫过墙根泛黄的画稿。1999年的自己在纸上燃烧,7岁的男孩耳垂残缺——那是火灾发生七小时后,她在ICU第一次见到被抢救的沈砚白。
你闻到了吗沈砚白点燃打火机的动作像慢放的癫痫发作,这是当年你头发烧焦的味道。火焰舔上他右腿僵直的裤管,布料下露出肌肉萎缩形成的凹痕,如同被虫蛀空的银杏叶。
林疏星扑过去掀翻轮椅,两人跌进浸透汽油的玫瑰堆。干枯花瓣黏在沈砚白抽搐的右脸上,她才发现那道从耳后延伸到锁骨的疤痕——是当年通风管道铁皮划出的伤口。
家宴那天的糖醋鱼...她撕开他衬衫纽扣,心口的青紫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你又在用自己试药指尖触到皮肤异常的低温,那是渐冻症患者末期的血液循环衰竭。
沈砚白突然咬住她手腕,齿间溢出的血染红银杏胎记。他左手痉挛着扯开轮椅坐垫,掉出的病历本以及真正的器官捐赠协议砸在林疏星膝头——三年前的肌电图报告被修改过,原发病程记录被提前了五年,真正的器官捐赠协议上受益人是林阳阳而供体人是沈砚白。
你伪造确诊时间...她攥紧泛黄的纸张,就为了让器官捐献合法化病历本中滑落的照片刺进瞳孔:十五岁的沈砚白蜷缩在福利院阁楼,右耳贴着地面——那夜林疏星正在楼下哄发烧的阳阳喝药。
火舌窜上唱诗班乐谱时,沈砚白突然用左手掐住自己喉咙。紫绀的嘴唇开合着,却只能发出气管被痰堵住的嗬嗬声。林疏星这才发现他颈间贴着气切纱布,边缘渗着黄脓。
你想说当年的事...她泪眼朦胧的抹去他嘴角流出的涎水,触感冰凉黏腻,火灾那晚你根本没在院长家,而是在福利院厨房...那场火不是你放的对吗
沈砚白眼球突然暴突,右手僵直地指向祭坛。林疏星掰开他紧攥的拳头,掌心的玻璃碎片扎进皮肉——是当年福利院储物柜的镜面残片,背后粘着烧焦的领养文件。
【沈浪
收养日期:1999年12月26日】。林疏星突然想起火灾次日清晨,院长抱着个裹纱布的男孩坐进奔驰车,后备箱里露出半截焦黑的银杏树枝。
你是沈砚白!你是院长的亲孙子!是沈浪冒名顶替了你!她扯开他右耳助听器,畸形的耳道里结着陈年血痂,当年我偷药被关禁闭,是你从通气口塞给我半块发霉面包...
沈砚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接着爆发出骇人的力气,将林疏星掀翻在管风琴残骸上。他爬行的姿势像被斩断后半身的蜥蜴,右手拖在身后,指尖在积灰的地面划出歪斜的血线:往前走...别回头...
林疏星抓住他左脚,皮革矫正器下的小腿细如枯枝。当她扯开裤管时,密密麻麻的针眼从脚踝蔓延到大腿根——是长期注射利鲁唑留下的痕迹,有些已经溃烂流脓。
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发病...她掰过他的脸,发现右眼瞳孔已无法收缩,为什么骗我是最近确诊
沈砚白突然咬破舌尖,血喷在管风琴音栓上。他左手颤抖着解开皮带,腹部造瘘袋的恶臭瞬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