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注疏。
柳依依...他摩挲着袖中那张诗稿,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意思。
2
针锋相对
柳依依踏入国子监西讲堂时,晨光刚刚爬上窗棂。她比平日来得早了许多,案几上还残留着昨夜批阅学生作业时滴落的墨迹。
《君子论》...她从一叠纸卷中抽出一份,字迹潇洒不羁,纸上还有几处酒渍。落款正是慕容斐。
她本以为这位纨绔公子会直接交白卷,没想到他竟真写了。更让她意外的是,这篇文章虽言辞桀骜,却颇有见地。尤其是对君子不器的解读,竟提出君子当如良器,不拘于一用,而应通晓百家。
有意思。柳依依嘴角微微上扬,在文末批了个甲等。
柳先生这么早就在批阅作业看来对我们慕容公子的文章格外上心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柳依依抬头,看见一个身着绛紫锦袍的青年倚门而立,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她记得这人叫崔元昊,出身清河崔氏,是慕容斐的死党。
崔公子也来得早。柳依依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作业收好,不知有何见教
崔元昊踱步进来,随手拿起案几上一本书翻了翻:听说昨日柳先生当众作诗讽刺慕容兄
切磋学问而已。柳依依淡淡道。
呵。崔元昊合上书,眼神轻蔑,柳先生可知,在这长安城里,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柳依依正要回答,讲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慕容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贵族子弟。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发髻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比昨日更添几分风流姿态。
元昊,你在这儿做什么慕容斐瞥了一眼柳依依,目光在她手中的作业上停留了一瞬。
正与柳先生...谈心呢。崔元昊意味深长地笑道。
慕容斐皱了皱眉,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要上课了。
崔元昊耸耸肩,朝柳依依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离开。
钟声响起,学生们陆续到齐。柳依依注意到,今日讲堂比昨日多了不少人,后排甚至站着几个明显不是学生的锦衣青年。看来她与慕容斐的冲突已经传开了。
今日我们继续讲《诗经》。柳依依清了清嗓子,《卫风·淇奥》中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昨日已有探讨。今日我们看下文——
柳先生。慕容斐突然举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学生有一疑问。《诗经》三百零五篇,为何独选这首讲给我们听莫非是...意有所指
讲堂里响起几声轻笑。柳依依面色不变:慕容公子多虑了。选此篇只因其中君子之道,值得深思。
是吗慕容斐懒洋洋地转着手中的毛笔,那学生想请教,《诗经》中最长最短的篇章分别是哪两首各自多少字
这问题刁钻至极,明显是要为难她。讲堂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女先生如何应对。
柳依依轻轻放下书卷:最长者为《鲁颂·閟宫》,四百九十二字;最短者为《齐风·十亩之间》,仅三十二字。慕容公子可还满意
慕容斐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她答得如此干脆。
那《尚书》中——
慕容公子。柳依依打断他,若你对经学有如此浓厚兴趣,不如课后单独探讨。现在,请容我继续讲课。
慕容斐眯了眯眼,却没再出声。
柳依依刚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讲课,讲堂门突然被推开。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带着几位博士走了进来。
打扰柳先生授课了。李大人年约五旬,面容严肃,老夫听闻国子监首位女先生才学过人,特来一观。
柳依依心中一紧。国子监祭酒亲自来听她讲课,绝非偶然。她余光瞥见慕容斐嘴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