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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楼下一阵喧哗。
「最好的厢房我早就定下了!你现在同我说有贵客至,这又是何道理?你们芸香楼就是这般耍人的不是!」
「伯爷!您有话好说啊,小人里里外外都问过了,确实没听说您下订的消息。您看这样可好?小的再给您安排一间雅致的厢房......」
「今日我是来议事的,除了顶头那间,哪也不坐!」
我一听便知是宋墨的声音。
他忽地抬头,就这样尴尬地对上了。
「阿枝......小叔?你们怎的在此私会!」
我冷冷打断他:「宋墨,你嘴巴放干净些,我与顾公子在此是为了谈生意。」
他冲上楼,猛地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身旁,十分警惕地盯着顾鹤安。
「生意?你手头的铺子都是宋家的!要谈也是我来谈!」
「小叔上京的消息我忠勤伯府都未收到,一到京城就与吾妻私会,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顾鹤安不怒反笑,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淡然,微微俯视着他,神情中有一丝不屑。
「半月前,陛下下旨调任我为中书令,上京赴任,还需同侄儿请示?」
此话一出,满楼寂静。
那可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啊!
顾鹤安看上去未及不惑,就已得此成就,实在是年少有为。
相比之宋墨,空有个台谏的虚职,靠祖辈的封荫浑浑噩噩度日。
我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
「我与忠勤伯府早就没了干系,手头的庄子铺子都是我自己攒下来的,你若是想算清楚这笔帐,我便同你算算,这些年伯府一大家子人是如何趴在我身上吸血的!」
宋墨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乔枝,你怎么变得如此市侩!」
「你清高,你们一大家子都清高!靠着祖辈那点封荫,根本支撑不了你们挥金如土的日子,若不是我在外经商,你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楼下已经围观了不少人。
宋墨一下子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甩我一巴掌,却被半途截下。
「侄儿瞧瞧,楼下有不少你的同僚,就不怕毁了你的名声?」
宋墨愤然离去。
9.
我却留了个心眼。
宋墨今日是来应酬的,也就是说,平日里与他有往来的官员都会聚集此地。
送走了顾鹤安,我转身拐进了芸香楼的后厨。
买通了小二,换了身厨娘打扮,躲在暗处偷听。
「前几年战乱不断,兵马粮秣就耗费了不少银子,去岁大旱,又颗粒无收,正是国库空虚、危急存亡之际!陛下却迟迟不做决断,依我看,就该加大税收,度过这一难才是。」
我瞧着宋墨慷慨激昂地举盏发言,心中冷笑。
当今皇后是他同宗表亲,明面上为着国库着想,实则是为了聚敛私财罢。
席上已有不少人附和。
「忠勤伯此话不虚,确是良策啊。」
「国库空虚,各部都有怨言,着实是施展不开。」
「我等明日便上疏,奏请增税!」
我拿炭灰抹了脸,又换了厨娘打扮,端着菜叩门进入,趁宋墨分心之际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后。
【好好好!刘钦上赶着当出头鸟,届时陛下震怒,也只会迁怒到他的头上。罢黜贬职,都让他顶上去。】
那位声称要上疏的官员脸色一黑,忽地不做声了。
【增税好啊!如此便能故技重施,同户部尚书联手,从中抽成,这不,流水般的银子就进我的钱袋,还有皇后娘娘替我宋家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