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
穆棱棋说完挥了挥衣袖,周围的看客也散了不少。
那女子倒在地上眼神空洞。
许云栖晃了晃发晕的头,撑着地起身,扶起女子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岂料刚坐下,女子发了疯一般又一次跑向台柱,许云栖神情微滞,下意识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惊道:“你做什么?”女子停了下来,踉跄倒在地上,抱紧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带着些许气急败坏道:“救我做什么?谁让你救我的。
”不待许云栖说些什么,一旁的池研礼抱着胳膊,插上话:“别人救你难道还成了别人的错了?这太没道理了吧。
”女子不服,回怼道:“我又没让她救,你们都是一群假好人罢了,可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池研礼和女子都是吃不了亏的主,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着,最终以女子被池研礼气晕过去为结果。
许云栖赶忙扶住,这才没让女子彻底倒下去。
池研礼见状,身形一顿,伸出手却又无处安放。
许云栖和红烛联手将女子送去厢房,打了水,一并净了面。
红烛去倒水顺便请大夫,许云栖则在床边照顾着女子。
“嘶,她没事儿吧?我是真没想气她的,谁让她说话那么难听,你救了她,她还反过来怪你,一时说了两句,谁知……谁知她就这样了”池研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许云栖这才注意到他一直都在这里,沉默半晌,道:“不知道,大夫来了再说吧”池研礼了然般点头,叹口气,接着嘟囔了句:“斯人已逝,何不看开点,好好生活下去”许云栖整理被子的手顿住,轻声道:“没有人能替受害者原谅苦难,因为遭受苦难的不是你,死的更不是你的亲人同胞。
感同身受一下,若我是她,只怕比她更恨、更疯。
”池研礼闻言,看向许云栖。
不得不说,这番话他确实受教了。
感同身受这四个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又是异常的难。
世人只要活不烧到自己身上,大多都不带理会,更别说救人了,他自己也是这俗世中的一人。
想到这儿,池研礼苦笑一声,不知何时他竟然成为了幼时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一直觉得许云栖和他过往认识的人不太一样,有时候有点活人微死的感觉,有时候又觉得她身上充满着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就比如蹴鞠场上,当时他本不想应让许云栖去,毕竟死亡可不是说着玩的。
刚想说什么,见许云栖脸上没有丝毫恐慌,反而还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感,想了想他还是答应了。
思绪回笼,视线转过,许云栖正一字一言的宽慰着躺在床上的人。
这时,红烛带着大夫进了屋子,池研礼悄然退了出去。
转过拐角,穆景暄正扇着扇子,靠在墙上假寐。
池研礼无奈道:“你在这儿做什么?闲得慌?”穆景暄合上扇子,伸了伸腰,调笑着池研礼:“怎会?没想到我们的浪荡才子竟然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啧啧,真是少见,还有啊,那句夫人叫的可真是顺口,要不是知道你对她没感情,我差点就信了你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池研礼忍着将人揍一顿的冲动,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明天可就要走了,山高路远的,你还想着气我。
”穆景暄收了戏谑的笑容,正经道:“穆棱棋在前厅设了晚宴,邀我们前去,你说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池研礼皱着眉,思考片刻,“我怎么知道?八成想要我手上的路线”绿家掌握着往来通商水路,池家掌握着陆路,近几年,吴永山没少在老爷子耳边旁敲侧击,大抵这位新来的殿下也有此意吧。
商虽为末流,但金钱在哪儿都是抢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