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到他腰间暗藏的孔雀胆毒粉,等他被你害成焦尸,再塞给我半块麦芽糖
窟外惊雷炸响,照亮容烬瞬间苍白的脸。那夜火场的记忆如毒蛇啃噬神经——老刘头将我塞进棺材时,窗外分明飘着金檀香。他最后抚摸我发顶的手,戴着与容烬一模一样的玄铁扳指。
老头子给你留的糖,容烬突然掏出油纸包,被血浸透的麦芽糖已化成琥珀色浆液,是他用命换的。
我打翻糖浆,黏稠液体在青苔上蜿蜒成蛇形:用你父皇毒杀巫族的法子换的
他瞳孔骤缩,蛊虫在皮下疯狂游走。我趁机掀开他后襟,脊柱凸起的血管已变成靛青色——与账本记载的蛊王反噬症状分毫不差。
当年先帝为求长生,逼巫族圣女饲蛊。我蘸着糖浆在地上勾画傩面纹样,蛊成那日屠尽巫族,却不知圣女死前将蛊王渡给了亲子……
容烬突然掐住我脖颈按向石壁,蛊虫顺着他手臂爬上我锁骨:知道的太多,会变成乱葬岗的肥料。
后脑撞上硬物的瞬间,某块松动的青砖轰然塌陷。尘雾散尽时,半幅褪色的血书垂落眼前,字迹癫狂如蛇爬:朕以亲子饲蛊,七杀之日,可逆天命——承德十七年,容稷。
血书末尾盖着先帝私印,印泥混着干涸的血渍。我摸着后颈赤蝶印低笑:难怪你非要查焦尸案,三殿下这是要弑父证道
错了。容烬捻碎青砖缝隙里的陶片,露出半枚青铜铃铛,我要把老头子炼的蛊,塞回他腐烂的腔子里。
铃铛晃动的清音里,窟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火把的光穿透雨幕,照亮领头人玄甲上的狼图腾——北漠主帅拓跋烈的独眼正死死盯着我腰间染血的账本。
容烬突然将我拽进暗道,蛊虫从他袖口钻出封住洞口。黑暗逼仄的甬道里,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沈昭雪,你猜拓跋烈为何认得你
我摸着襁褓碎布的手猛然顿住,七岁前的记忆碎片在蛊虫嗡鸣中逐渐清晰——独眼男人将赤蝶印烙在我颈后,沙场血气混着马奶酒喷在脸上:此女乃破梁之刃。
想起来了容烬掰过我的脸,蛊虫蓝光映亮他眼底血丝,你是北漠培养十年的暗棋,老刘头偷梁换柱时,可没料到今日。
我咬破舌尖用剧痛保持清醒:那你呢装作纨绔皇子假死脱身,就为找个人陪你发疯
暗河寒气渗进骨髓时,他忽然将额头抵在我肩上:我闻到过你身上的味道……和母妃跳祭舞那日,神殿焚的雪松香一模一样。
拓跋烈的怒吼穿透石壁:掘地三尺也要抓住那对狗男女!
容烬往我掌心塞了粒蛊卵,虫壳在他体温下泛着幽蓝:吞下去,能暂时掩盖赤蝶印的气息。
卵壳在喉头炸开的腥甜中,我听见暗河尽头传来傩戏鼓点。恍惚间仿佛看见巫族圣女在火光中起舞,铜铃系着我和容烬的脐带,而先帝的刀锋正悬于血脉之上。
第六章:祭坛血案
拓跋烈的弯刀劈开暗河闸门时,容烬将我推进湍流。青铜铃铛在腰间疯狂震颤,冰水灌进鼻腔的刹那,我仿佛听见巫族圣女在耳畔呢喃:往血光最盛处去。
浮出水面时,眼前景象让胃部痉挛——三百具青铜人俑跪伏在祭坛四周,空洞的眼窝里塞着风干的蛊虫。
容烬湿透的白衣紧贴腰线,他正用短刀撬动人俑手中的卦盘,刀刃与青铜摩擦的声响像极了老刘头磨骨刀的声音。
坎位转离,血池现。他齿间咬着火折子,光亮映出人俑唇缝的金线,老头子用阵亡将士的牙口镶金,镇得住怨气才怪。
我摸到人俑后颈的赤蝶印刻痕,突然想起刑部卷宗记载:承德十八年,三百巫族战俘被铸成祭器,原是用来喂养蛊王的活皿。
卦盘归位的刹那,祭坛地砖轰然开裂。血色池水翻涌着白骨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