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井台爬满青苔。
沈清梧蹲身敲井壁,第三块砖下传来空洞回响。
萧景珩抽出短刀撬动,一块青砖落地,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
里面塞着卷染了茶渍的纸,展开是青荷歪扭的字迹:废园,地窖,七日。
废园沈清梧捏紧纸角,西三巷外十里有处荒宅,我娘当年绣活常去那采桑。
萧景珩翻身上马:暗卫探过,那园子半月前换了新东家。他拉她坐进自己怀里,药味越来越浓,青荷该在里头。
废园铁门挂着新锁。
沈清梧闭眼,发动窥心术。
耳畔响起嘈杂人声——守后门的别偷懒地窖机关在第三块砖。
眼前骤暗,她抓住萧景珩的衣袖:前院五个守卫,后门三个,地窖入口在东墙第三块砖。
闭眼。萧景珩将她护在身后,短刀挑开铁锁。
门轴吱呀响时,两个守卫从树后扑来。
他旋身踢翻一人,反手用刀背敲晕另一个。
沈清梧攥着他的腰带,跟着他的脚步挪:往左三步,有绊马索。
地窖口的砖被撬开时,底下传来闷哼。
青荷的声音混着土腥气飘上来:姑娘
沈清梧跪在地窖边,摸到青荷被绑的手腕:是我。她解绳子的手发颤,疼吗
青荷摇头,指甲在她掌心划字:神秘人是三皇子母族的死士。
寿宴要在御酒里下鹤顶红,陆世昌调了五百死士扮作乐师混进宫。
萧景珩扯断最后根麻绳:还有多久寿宴
三日。青荷指自己发间木簪,簪子里有药粉,能解鹤顶红。
回宫的马车跑得比风快。
御书房里,皇帝捏着青荷的木簪,指节发白:你说三皇子余党
朕早清干净了。
西三巷废园的租契在陆世昌名下。萧景珩将暗卫查的账册拍在案上,他赌坊欠的债,都是神秘人替他填的。
皇帝翻开账册,看到最后一页的红手印,突然咳嗽起来:传李公公,把寿宴流程改了。他盯着沈清梧,你那本事,能看出谁带了毒
能。沈清梧攥紧袖中碎瓷,但用一次失明一小时。
寿宴当天,沈清梧站在御酒案后。
她闭眼,耳边全是心思——等吉时到就动手酒坛下的布包别掉了。
她猛地睁眼,指向第三排乐师:他们带了毒。
萧景珩的暗卫冲上去,从乐师腰间搜出鹤顶红。
神秘人从殿外冲进来,挥刀砍向皇帝。
沈清梧扑过去,被萧景珩拽到身后。
他的剑挑开神秘人的刀,反手压着人跪在地砖上:说,谁主使的。
陆大人...神秘人吐着血,他说...杀了皇帝...我就能...
陆世昌被拖进来时,裤脚还沾着泥。
他跪下来直磕头:太子殿下饶命!
是神秘人逼我的!
逼你调兵
逼你签租契萧景珩用剑指着他咽喉,上个月你在赌坊输了八万两,是谁替你还的
陆世昌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夜漏过三更,沈清梧在偏殿整理证物。
神秘人怀里掉出半枚玉佩,她捡起来——云纹刻痕,和她娘的碎瓷严丝合缝。
在看什么萧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梧把玉佩藏进袖中:没什么。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今天...好像太顺了。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青荷说神秘人是死士,死士该有主子。他指腹蹭过她袖中凸起,你藏的,就是线索。
沈清梧没说话。
她想起娘临终前说的云纹是姓,想起青荷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