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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是他上月从江南带回来的——正仔细地裹在雪人脖子上。这个动作莫名让他心头一刺,像是被绣花针轻轻扎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他听见自己声音比飘落的雪还冷。

    她转过头时,睫毛上沾着的雪屑正巧融化。那滴水珠顺着她脸颊滑下来,在冬日稀薄的阳光里亮得像颗坠落的星子。

    堆雪人。她声音很轻,却让他想起书房窗棂上凝结的冰凌,看似脆弱,指尖一碰却能划出血痕。

    裴展的靴底碾过积雪。他本该发怒的,堂堂丞相夫人在院里玩雪,传出去不知要惹多少闲话。可当他走近时,却看见雪人脸上嵌着两颗黑曜石——是从她最喜欢的耳坠上拆下来的,此刻正反射着细碎的光。

    小时候,父亲总陪我堆雪人。她突然说,手指抚过雪人圆滚滚的脑袋,他会偷厨房的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

    裴展的眉头跳了跳。他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柔软得像新絮的棉袄内衬。在官场沉浮多年,他太熟悉各种逢场作戏的腔调,却辨不出这一丝哽咽是真是假。

    起来。他伸手去拽她胳膊,却在触及她衣袖时愣住了。锦缎下的手臂比他想象的还要纤细,仿佛稍用力就会折断。这个认知让他无端烦躁起来:你知道下人们都在看笑话吗。

    雪人黑曜石做的眼睛映出他紧绷的脸。沈希儿突然笑了:大人是怕丢面子,还是怕我着凉

    这话太放肆。裴展下意识要斥责,却看见她鼻尖冻得发红,呵出的白气在唇边萦绕。鬼使神差地,他解下自己的狐裘裹住她。银狐毛领蹭着她下巴,让她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孩子。

    手。他硬邦邦地命令。

    她茫然伸出双手,指尖还沾着雪水。裴展从怀中掏出惯用的绢帕——绣着青竹的杭绸帕子,是已故母亲留下的——开始一根根擦她的手指。这个动作让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大、大人!老管家声音都变了调,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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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展自己也惊住了。他何时这样伺候过人可掌心里这双手冰凉得像玉雕,让他想起去年在御书房见过的西洋钟表——精致易碎,却藏着令人着迷的机巧。

    你的丫鬟都是死的他突然迁怒于跪了一地的仆役,去煮姜汤!拿手炉来!

    众人鸟兽散后,庭院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沈希儿仰头看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不是泪光,倒像是他曾在边关见过的极光,变幻莫测又让人移不开眼。

    为什么用耳坠他听见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她眨了眨眼:因为雪人该有眼睛啊。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这世上的雪人都该被赋予灵魂。

    裴展胸口突然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流。在朝堂上,他见过太多精于算计的眼睛;在后宅,女人们眼里永远写着讨好或畏惧。只有这个女子,会把珍贵的黑曜石嵌在转瞬即逝的雪人脸上。

    进屋。他转身走向回廊,却在第三步时停下,把那丑东西也搬进来。

    雪人进了屋会化...

    那就摆在廊下!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耳根却莫名其妙发烫。背后传来她轻轻的笑声,像初春冰裂的声响。

    当晚裴展批公文到三更。烛火摇曳间,他总看见案头镇纸下压着的那方绢帕——洗过的,却永远留着冰凉的触感。窗外,戴着围巾的雪人静静立在月光里,黑曜石眼睛反射着星光,像是在凝视他内心某个正在融化的角落。

    这样平淡的日子又过了三年,这三年来裴展总会时不时抽风在我面前表演一段夫妻情深,其实我知道,我不过是他众多商品中比较新奇的一个,但好像来这里的时间有点久了,我感觉我正在向这个朝代一点一点妥协着,包括我的认知,但是我无法改变,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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