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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叹了口气:年后就带你回沈府。

    他以为我说的是沈府。他不知道,我指的是二十一世纪,那个有电脑手机、男女平等、可以自由恋爱的地方。

    那天晚上,裴展留宿在我房里。他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我。事后,他抱着我,说了许多话——关于朝堂争斗,关于他的野心,关于...他对我复杂的情感。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呢他抚摸着我的长发,我给了你正室的尊荣,你为什么还是不快乐

    我没有回答。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误会,而是一千多年的时空鸿沟。

    第二天一早,裴展上朝去了。我梳洗打扮,穿上了最华贵的衣裙,戴上了所有首饰。然后,我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女子——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睛,这还是我吗

    那个会为女性权益游行的沈希儿呢那个相信爱情、追求自由的沈希儿呢她被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一点点吞噬了。

    那之后,我开始失眠,三更梆子响过第七夜,我依然盯着帐顶的百子千孙图。那些绣在锦缎上的婴孩在黑暗里扭曲变形,咧开的嘴里突然长出尖牙。我猛地闭眼。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不知何时,指甲边缘已经磨出了血丝,血迹顺着掌纹在床单上留下暗红痕迹。

    夫人...青杏举着烛台掀开纱帐,烛泪滴在我手背上,您又没睡

    铜镜里映出个眼窝深陷的幽灵。不过旬月,原本饱满的脸颊已经凹下去,嘴角两道纹路像是被生活硬生生凿出来的。我盯着镜中自己发间的金步摇——裴展送的那支,如今成了锁魂钉,每天清早由青杏亲手簪在我渐显灰白的发间。

    新姨娘来请安时,身上茉莉香熏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奉茶动作叮咚作响,像催命的铃铛。

    姐姐脸色不好呢。她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我案前的《楚辞》,在长太息以掩涕兮那句留下胭脂印,大人说今晚要来听雨轩听琴,姐姐可要同往

    茶盏在我手中裂开一道缝。滚水渗进指缝,却感觉不到疼。青杏惊呼着要拿药膏,被我挥手屏退。掌心烫出的水泡慢慢鼓起来,像颗透明的眼珠,嘲讽地看着我残存的理智。

    裴展是踏着二更鼓来的。他官服都没换,带着秋夜的凉气立在屏风外。我闻到他袖口沾染的茉莉香,胃里突然翻涌起酸水。

    手。他命令道。

    我下意识把手往袖里藏,却被他一把攥住腕子。烫伤处已经溃烂发黄,在他指尖颤抖得像濒死的蝶。

    故意的他声音又低又冷,药膏抹在伤口上却轻得像羽毛,用这种法子争宠

    我想笑,嘴角却沉重得抬不起来。这些天我试过所有助眠的方子:酸枣仁汤、夜交藤枕、安息香...甚至偷偷喝下厨房的黄酒。可只要一闭眼,就看到他站在听雨轩前,官服金线绣的麒麟张牙舞爪地扑来。

    看着我。裴展突然掐住我下巴。烛光里他的眼睛黑得瘆人,倒映着我憔悴的面容,你究竟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想要回到那个雪人还站在廊下的清晨,想要那块没沾胭脂的绢帕,想要...我猛地别过脸,喉咙里泛上铁锈味。

    滚出去。

    这三个字吐出来,带着连我自己都惊异的怨毒。裴展瞳孔骤缩,药瓶在他掌心爆裂,瓷片扎进皮肉,血珠溅在我雪白的中衣上。

    好得很。他笑起来,嘴角扭曲得可怕,沈希儿,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飞檐下宿鸟。我蜷缩在床角,数着更漏直到天明。窗外渐渐亮起的光像钝刀子,一下下剐着眼球。青杏进来时,我正用染血的指甲在床柱上刻字——是《诗经》里的句子: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小丫鬟吓得打翻了铜盆。我低头看水中倒影,发现自己在笑,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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