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

    转角处传来保安的对讲机声：注意B2仓库，今晚有物资入库。顾明城的呼吸扫过她耳尖，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朵微微发烫。有人盯着。

    脚步声渐远。

    林小满推开他，心跳快得要撞穿肋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顾明城整理西装，指尖在手机屏上划拉，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九点五十，我在仓库侧门等你。

    他转身要走，林小满喊住他，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帮我

    我父亲当年也查过类似的案子。顾明城没回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伤和坚定。他死在结案前三天。

    夜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那衣角在风中飘动，仿佛是他心中的愤怒在燃烧。

    林小满摸出兜里的标签，触到背面的胶水——黏糊糊的，像团化不开的阴影。

    透析中心的电子钟跳到八点半，那指针的跳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小满站在母亲床前，看她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松开，母亲的手渐渐失去了温度。

    备忘录被风翻到新页，她提笔写26天，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墨点，那墨点像一滴伤心的泪。

    窗外的梧桐树影里，有个穿黑外套的人晃了下。

    林小满眯眼，那人已经融进夜色，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掏出手机，给顾明城发消息：今晚可能有变数。

    手机震动，回复来得很快：我查监控记录，你盯紧周医生。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红得刺眼，那红光仿佛是一种警示。

    林小满把备忘录塞进白大褂最里层，指尖触到那个标签——胶水还黏着，像某种无声的约定。

    4

    林小满捏着透析液空袋的手在抖，那透明的空袋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中发出细碎的声响，触感冰冷且光滑。

    周医生刚查完房，她趁机溜进配液室——母亲这月用的透析液批号和前三个月对不上，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玻璃柜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新到的批次，她摸出手机拍照，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触感带着一丝紧张的黏腻。

    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在寂静的配液室里格外清晰，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林护士查得挺仔细啊。

    陈国栋的声音像块砂纸擦过耳膜，粗糙而刺耳，让她的听觉神经都为之刺痛。

    她转身时撞翻托盘，金属器皿砸在地上哐当响，那声音在狭小的配液室里回荡，震得她耳朵生疼。

    穿黑外套的男人倚在门框，眼角的疤从眉骨扯到下颌，在灯光的映照下，那道疤显得格外狰狞，就像一条扭曲的黑蛇，正是昨晚窗外那个影子。

    陈老板来医院做什么她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手机外壳的棱角硌着手心，仿佛在提醒她此刻的紧张。

    陈国栋慢悠悠掏烟，火机咔嗒一声，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火星在黑暗中一闪，随后一股刺鼻的劣质烟草味混着消毒水的腥气钻进她的鼻腔。你妈那肾源，全市就剩一个。他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可要是有人非跟我较劲......

    你动我妈试试。林小满往前半步，后腰抵在配液台上，配液台的边缘冰冷而坚硬，顶得她后腰生疼。

    陈国栋笑了，疤跟着扯动，那扭曲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昨晚你发消息给律师那会，我就在你妈病房窗外。他逼近两步，身上散发的烟草和汗味让她几乎窒息，顾大律师的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查着查着，说不定连他爸当年的案卷都得丢。

    她喉咙发紧，干涩得仿佛要冒烟。

    手机在掌心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