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搂进怀里:阿宁,你终于肯回来了......
云舒闭了闭眼,任他抱着。她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突然想起太子妃的妆匣里也有这种香。那是萧景珩从南海为她求的,说能保她安眠。
次日,萧景珩带她去御花园赏梅。淑妃远远看见,摔了手中的茶盏:陛下往日从不让臣妾靠近梅树,今日却带个替身......
云舒望着淑妃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太子妃的话:淑妃的父亲是当年弹劾沈太医的主审官。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萧景珩的安排。
舒儿,看那株绿梅。萧景珩指着梅树轻笑,阿宁说绿梅像你的眼睛,清得能看见底。
云舒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悲哀。他爱的从来不是她,只是阿宁的影子。而她,连影子都不如。
当晚,云舒在偏殿的暗格里找到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太子妃的胎发、乳牙,还有封血书:阿珩,我走后,别恨沈叔,是我求他的。
她攥着血书去找萧景珩,却在殿外听见他和常公公的对话:沈云舒最近太安分,让人去太医院查查,她是不是在攒毒药。
云舒的手一抖,血书掉在地上。她望着殿内的烛火,突然明白过来,萧景珩从未信过她,他对她的温柔,不过是因为她像阿宁。
她捡起血书,转身回了偏殿。袖中藏着的碎瓷片划开掌心,血滴在血书上,将别恨沈叔四个字染得更红。
第四章
鸠羽藏锋
入夏时,云舒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想起萧景珩说过赝品也配有孩子,于是每日用藏在妆匣里的麝香粉熏衣。
可那夜萧景珩喝得大醉,将她按在榻上时,她竟忘了用香。
沈美人,恭喜啊。常公公捧着堕胎药进来,陛下说了,要咱家亲自看着您喝完。
云舒望着那碗黑褐色的药汁,突然笑了。她想起自己藏在房梁上的续子丹,只要在喝药前服下,便能保孩子平安。
劳烦公公稍等。她起身去妆匣取药,却发现匣底空了,续子丹被人偷了。
沈美人,陛下等得着急了。常公公冷着脸,您该不会想抗旨吧
云舒望着窗外的烈日,突然想起父亲被处斩那日也是这样的天。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剧痛从下腹涌来,她蜷缩在榻上,鲜血浸透锦被。萧景珩进来时,她正用碎瓷在墙上划痕,这是她第十次流产,墙上已经有三百道血痕。
疼吗他蹲在她身边,阿宁流产时,也这么疼。
云舒望着他眼底的疯狂,突然想起太子妃的医案。阿宁从未怀过孕,她的流产,不过是萧景珩的幻觉。
你骗自己。她哑着嗓子,用唇形说,阿宁没流过产。
萧景珩的手猛地掐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
云舒指了指暗格里的医案,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萧景珩冲过去翻出医案,看了几页后突然将医案撕得粉碎:你敢骗朕!阿宁明明......
她明明没病云舒用染血的手在地上写,她是自愿求死的,因为她知道你容不得她病弱。
萧景珩后退两步,撞翻了妆匣。太子妃的血书掉出来,他捡起看了几眼,突然跌坐在地:阿宁......
云舒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觉得释然。十年了,他终于知道真相。
第五章
烬中雪
萧景珩捏着血书的手在发抖,纸页边缘被他指甲抠出细碎的豁口。
那是阿宁的字迹,清瘦如竹枝:阿珩,我知你最怕见我病容。心蚀症无药可医,与其让你看我咳血呕痰的丑态,不如我替你做个决断。沈叔的寒蝉散是甜的,像你从前塞给我的蜜饯......
血书最后几行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