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响,母亲的房间传来轻微的咳嗽。
苏晚晴起身要去倒水,我却鬼使神差地抓住她手腕,红绳在掌心硌出印记:其实那些年,我画的每只蝴蝶,翅膀上都藏着你的名字。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呛到,酒精让舌根发木,S、W、Q,在翅膀的第三根翅脉,用极细的笔触……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炭火的温度混着雪松香水味涌进鼻腔。
我僵在原地,听见她闷声说:笨蛋,我早就在素描本的蝴蝶翅膀里,找到过我的名字。
她的发顶蹭着我下巴,像只终于归巢的蝶,那年校庆你没送出去的蝴蝶信,其实夹在我复习资料里,直到现在还在工作室的抽屉里。
火盆里的炭块咔地裂开,火星溅在我们交叠的手背上。
我低头看见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大学体育课,她跑完800米蹲在树荫下,耳尖也是这样红得滴血。
此刻她的手指勾住我毛衣下摆,像在确认某种真实,而我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裂——那是五年前就该说出口的告白,此刻混着雪夜的冷与火盆的热,在彼此呼吸间发酵。
林深,她仰头望着我,睫毛上沾着炭灰,你知道吗你画的蝴蝶,翅膀振动频率和智能仓储的分拣系统频率一样,都是每秒12次。
她笑出声,带着酒后的狡黠,所以你的专利被举报时,我比你还急,因为那是我们一起画过的蝴蝶啊。
雪在黎明前停了,月光给阁楼的木楼梯镀上银边。
苏晚晴靠在我肩上睡着,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手腕。
我望着炭盆里即将熄灭的火星,想起她在素描本上发现自己侧脸时的眼神——不是惊讶,而是某种终于被印证的温柔。
原来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早就藏在时光的褶皱里,等着一场雪,一次醉酒,让所有伏笔都连成蝴蝶的翅膀。
清晨替她摘去发间的炭灰时,发现她锁骨处的痣在晨光里泛着微光——那是我素描本里画了千遍的印记。
她迷迷糊糊地说:你昨天抱得太紧,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指尖划过我手背的茧子,其实我接这个订单,不是因为钱。
话没说完就被母亲的呼唤打断,她迅速坐直,耳尖又红透了,像朵开在雪地里的梅。
收拾阁楼时,她忽然指着墙角的纸箱:那是不是你大学的校服
翻出藏青色运动服的瞬间,我们同时看见左胸口的墨迹——那是我毕业时偷偷画的小蝴蝶,比她签名的勾笔还要小上十倍。
她轻轻抚摸着墨迹:原来你早就把我,藏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3
大年初三的晨光刚爬上雕花窗,就被手机接连不断的提示音撕成碎片。
我迷迷糊糊从苏晚晴发间抬头,看见她枕在我臂弯里,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昨夜她执意要帮母亲按摩到凌晨,此刻睡得正沉。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家族群的消息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第一条是表弟发的截图,九宫格里全是苏晚晴和闺蜜的聊天记录。
最醒目的那句一万五租七天,没想到是林深那呆子刺得我眼球生疼,往下翻还有她发的合约照片,第三条肢体接触仅限牵手、搭肩被红笔圈住,备注当年他连女生手都不敢牵。
阿深苏晚晴被我起身的动作惊醒,声音里还沾着晨雾。
她看见我攥紧的手机,瞳孔猛地收缩,指尖冰凉地覆上我手背:不是这样的,雨薇昨天开玩笑说要帮我分析合约,我随手转发了——
楼下传来舅妈尖利的嗓音:租的女朋友老林家怎么出这种笑话!
母亲的房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我冲出去时,看见她扶着床头柜发抖,搪瓷杯滚在脚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