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蝴蝶,和我素描本里的一模一样。
原来那些年,我以为的单恋,早就在时光里有了回音,只是我们都把告白藏在蝴蝶的翅膀里,直到这场闹剧把所有伏笔掀到阳光下。
林深母亲的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轮椅出来,病人想见你们。
苏晚晴慌忙抹掉眼泪,把红绳重新系回腕间,却在低头时把合约折成蝴蝶形状,塞进我口袋。
母亲靠在轮椅上,脸色比被单还要白,却对着苏晚晴伸出手:小晴,过来。
我屏住呼吸,看见苏晚晴蹲下身,像前天在老宅那样握住母亲的手。
母亲指尖摩挲她手背上的薄茧:阿深小时候总把蝴蝶画在作业本上,说蝴蝶是会飞的心事。
她抬头看我,眼里没有怒意,只有化不开的温柔,其实我早知道,你们的‘合约’是假的,可小晴给我梳头发时,给我讲你大学趣事时,那些眼神骗不了人。
苏晚晴的肩膀猛地颤抖,母亲从颈间摘下蝴蝶胸针,塞进她掌心:这是阿深爸爸送我的,说蝴蝶飞累了,就该找个巢。
胸针的银链在苏晚晴腕间绕了两圈,和红绳缠成一团,傻孩子,钱重要,还是真心重要
走廊的电子屏显示10:17,距离我们在老宅放烟花,不过过去了4时。
苏晚晴突然站起身,把折好的蝴蝶合约举到我面前:第三条,我现在要删掉。
她指尖划过结束后互不纠缠的条款,还有这里,‘每日相处不低于八小时’,我要改成‘一辈子’。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像当年在阁楼第一次画她时那样。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走廊的灯,明明灭灭,像落满星光的蝶翼。
林深,她突然凑近,在我耳边低语,其实昨天在阁楼,我看见你创业初期的笔记,每一页都画着蝴蝶,和我工作室的logo一模一样。
母亲的轮椅被护士推走做检查,苏晚晴的指尖还停在合约上,蝴蝶的翅膀恰好遮住租女友三个字。
远处传来表弟和三姨的争吵声,说要报警处理诈骗,但此刻我的眼里只有她腕间的红绳,和母亲给的蝴蝶胸针,在晨光里连成一道光,照亮了五年的迂回与沉默。
我们从来都不是在演戏。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把蝴蝶合约放进她帆布包,从你在咖啡馆坐下的那一刻,从你在合约上画下蝴蝶的那一刻,这场‘交易’就已经变质了。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却笑出了小梨涡,像当年在操场递我猫粮时那样,你知道吗我昨晚在客房想了一夜,其实最害怕的不是真相拆穿,而是你说‘这只是合约’。
急诊室的广播突然响起,催促家属去取检查报告。
苏晚晴掏出手机,把家族群的消息记录全部删除,然后打开相册,设下新的锁屏——是我们在老宅拍的全家福,她挽着我腰,母亲在中间笑得眯起眼,背后是未燃尽的烟花。
现在该我了。她晃了晃手机,我要告诉所有人,蝴蝶从来不是租来的,是自己飞进心里的。
我们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她靠在我肩上,像只终于收拢翅膀的蝶。
我摸着口袋里的蝴蝶胸针,想起母亲说的飞累了就找巢。
原来真相拆穿的瞬间,不是危机的爆发,而是所有伪装的壳子碎裂,露出里面早已生根发芽的真心——那些藏在素描本里的侧影,藏在合约蝴蝶里的勾笔,藏在五年时光里的每一次回望,此刻都化作她腕间的红绳,紧紧系住彼此的掌纹。
林深,她忽然坐直,掏出小本子记下什么,等阿姨出院,我们去补办真正的情侣合约吧。
笔尖划过纸面,条款一:允许无限次牵手、拥抱、亲吻;条款二:每日相处时间不低于24小时;附加项:蝴蝶图案使用权归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