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吊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三年前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春日,妈妈最后一次为她们别上钥匙扣的清晨。
公交车末班车的鸣笛从远处传来,林晚已经跑远,只剩许小棠站在原地,望着积水里两枚交叠的吊坠倒影。我捡起她脚边的钥匙扣,发现生锈的钥匙齿间卡着张纸条,泛黄的纸面上写着:3
月
15
日,双胞胎女儿三岁生日,妈妈给你们买了新钥匙扣。
雨不知何时停了,医院外墙的爬山虎在风中轻晃,叶尖的水珠滴落,打在
703
病房
的旧门牌上。许小棠突然转身走向公交站台,帆布包在胯部摇晃,这次我清楚地看见,她书包夹层里并排躺着两枚钥匙扣
——
一枚生锈的
棠棠,一枚崭新的
晚晚,在路灯下泛着截然不同的光。
5
社团招新日的郁金香
深秋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学楼前的梧桐,社团招新的横幅在风里晃荡,话剧社
的易拉宝上贴着《雷雨》剧照,繁漪的眼睛被阳光照成血红色。我攥着报名表路过美术社摊位时,看见许小棠正蹲在地上贴海报,帆布包带子上重新挂起了生锈的钥匙扣,旁边散落着几页画纸,全是郁金香
——
花瓣边缘带着焦黑的灼烧痕迹。
要加入吗
她突然抬头,指尖还沾着胶水。我这才发现她卫衣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手腕内侧淡褐色的胎记,和林晚手机屏保里白裙女孩的位置一模一样。没等我回答,旁边传来高跟鞋的
嗒嗒
声,林晚抱着一摞文件走来,指甲盖新涂了樱花粉。
美术社今年缺后勤。
她扫了眼许小棠的画纸,目光在焦黑的郁金香上顿了顿,小学妹要是忙得过来的话。
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快,却让许小棠的脊背绷直。摊位上的风铃突然作响,我看见许小棠悄悄把张画纸塞进帆布包
——
那是幅双人速写,两个女孩共享同一把钥匙,影子在纸上裂成两半。
招新现场的喧闹在正午达到顶峰。我在话剧社摊位前看见林晚和社长争执,她攥着节目单的指节发白:《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行,换《蝴蝶梦》。
社长嘟囔着
独裁,却在看见她颈间的郁金香吊坠时乖乖闭嘴。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影,我突然想起医院后巷她扔掉的那枚吊坠,和许小棠藏起的那枚,此刻或许正隔着帆布包静静相望。
午后暴雨突至,人群躲进教学楼时,我在美术社临时画室撞见许小棠。她正对着画布发疯般涂抹,钴蓝色颜料溅在围裙上,形成扭曲的钥匙形状。画布中央是两个交叠的人影,左边女孩穿灰裙握着生锈钥匙,右边女孩穿白裙攥着郁金香吊坠,她们的脸在颜料层下若隐若现
——
分明是同一张脸。
别碰!
我不小心踢到画架时,她尖叫着护住画布。围裙口袋里掉出张车票,发车时间是三年前的
3
月
15
日
14:00,目的地
市立医院,座位号
703。车票背面用红笔写着:妈妈说,钥匙扣要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字迹工整得可怕,像是出自不同的手。
傍晚清点社团物资时,林晚的郁金香吊坠突然失踪。她在美术社储物柜前发飙,指甲刮过柜门上的
L&X
2019
刻字:谁拿了
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