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声。

    当应急灯亮起时，唐薇已经不见了。我低头看见手中的解剖报告，最后一页多了行血字：第三十个乘客是钥匙，当名单出现同名者，循环就会重启。

    而远处的

    207

    路，正缓缓驶离解剖楼，车尾的编号

    0923

    突然变成了

    0717——

    那是三年前校车的编号。

    这一天的解剖课，周念没有出现。我站在

    2023-09

    号标本前，发现她手腕的纹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后颈的车票印记。标本柜的金属牌不知何时更新了：许乐，22

    岁，死因：交通事故，捐赠日期

    2020-10-17——

    正是论坛里提到的第一个失踪者。

    傍晚的公交站台，电子屏闪烁着：207

    路末班车，发车时间

    17:47，停靠站点

    药学院侧门

    到

    大学城东站。周念的保温杯落在站台长椅上，杯套上的听诊器图案沾着泥渍，而唐薇的黑色大衣搭在椅背上，口袋里露出半张乘客名单，我的名字下，死亡日期栏写着

    2023.10.19，旁边画着辆正在倾倒的校车。

    引擎声由远及近，墨绿色的

    207

    路碾过新落的银杏叶。我看见驾驶座的司机戴着帽子，右耳后有颗黑痣，而倒数第二排，唐薇正在向我招手，她的锁骨下方，新纹了半朵鸢尾花，和陈远、陆瑶的一模一样。

    公交车在

    17:47

    准时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我听见周念的铃铛声从解剖楼方向传来。回头望去，周念站在银杏树下，手中举着张泛黄的车票，上面的乘客姓名栏清晰写着

    许乐，而她的身后，解剖楼

    302

    室的窗户亮着，2023-09

    号标本正趴在玻璃上，右耳后的黑痣和司机的位置分毫不差。

    许乐，上车。

    唐薇的声音混着引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她翻开手中的《系统解剖学图谱》，锁骨下动脉的位置多了行小字：第三十个乘客将成为新的标本，编号

    2023-10。

    而图谱的内页，夹着张三年前的报纸，头条新闻是：《滨城医科大学校车事故，二十七名学生遇难，司机当场死亡》。

    我突然想起周念说过的话，每个坐满三十次末班车的人，会出现在乘客名单里。而今天，正是我乘坐

    207

    路的第三十次。公交车的电子屏闪烁着

    17:47，周念在远处拼命挥手，手中的青铜铃铛刻着

    0923，而唐薇的纹身，此刻正与陆瑶标本的位置完全重合。

    当车门即将关闭时，我看见后排角落坐着穿碎花裙的女生，正在低头玩手机

    ——

    那是三天前失踪的林悦。她抬头时，右耳后有颗黑痣，和解剖楼的标本、公交车司机的位置一模一样。而她手中的手机屏幕，正是学校论坛的乘客名单，最新一条是：《删除许乐，新增周念》，死亡日期栏写着

    2023.10.19，和我的日期相同。

    公交车启动的瞬间，唐薇突然把青铜胸针塞给我，针尾刻着

    0717：三年前校车司机救了我，他的编号是

    0717，而这辆车......

    她的话被急刹打断，公交车在永旺超市后巷突然熄火，我看见车窗外站着穿灰色卫衣的男生，手腕内侧的鸢尾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