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在滴血，正是已经

    删除

    的陈远。

    解剖楼的钟敲过十八点，我终于明白唐薇没说完的话

    ——207

    路末班车，根本不是公交车，而是三年前那辆失事校车的轮回。每个坐满三十次的乘客，都会成为新的标本，而乘客名单，正是当年遇难学生的编号。周念的青铜铃铛、唐薇的鸢尾纹身、司机的黑痣，都是这场循环的标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论坛弹出新帖：《207

    路末班车今日搭载三十人，乘客名单更新完毕》。配图里，我的名字排在最后，住址栏是

    解剖楼

    302

    室，而周念和唐薇的名字下，死亡日期都是今天。公交车重新启动时，我看见驾驶座的司机摘下帽子，露出右耳后的黑痣，而他的左脸，正是三年前事故报道里的校车司机。

    下一站，解剖楼。

    司机的声音不再沙哑，带着三年前的年轻音色。唐薇突然握住我手，将青铜胸针按进我掌心：记住，当铃铛响三次，就往反方向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皮肤，三年前第一个许乐就是没跑，才成了

    2020-10

    号标本。

    公交车在解剖楼前停下，电子屏显示

    18:00，比时刻表晚了十三分钟。周念的铃铛声从二楼传来，连着响了三次。我看见陈远站在解剖楼台阶上，手中拿着我的学生卡，而他的身后，2023-09

    号标本正顺着楼梯往下走，右耳后的黑痣在暮色中像盏红灯。

    唐薇突然推开门：快跑！

    她的黑色大衣被车门夹住，露出里面的白大褂，左胸口绣着

    0717

    的编号

    ——

    和校车司机的工号一模一样。我终于明白，她就是三年前幸存的第二十八个学生，而这场循环，是校车司机用自己的轮回，在偿还二十七名学生的性命。

    当我转身跑向银杏林时，听见公交车引擎再次启动。回头望去，207

    路正在倒车，编号

    0923

    渐渐变回

    0717，而唐薇站在车门边，向我比出

    三

    的手势

    ——

    那是循环的次数，也是解剖楼标本的编号。

    这一夜，解剖楼的

    302

    室多了具新标本，金属牌上写着：许乐，22

    岁，死因：交通事故，捐赠日期

    2023-10-19。而学校论坛的热帖更新了第十八条秘密：当同名乘客出现，末班车的循环就会重启，直到第二十八个学生找到回家的路。

    3

    循环的齿轮

    解剖楼的钟表指针刚划过三点，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中混着一丝铁锈味。我握紧唐薇塞给我的青铜胸针，冰凉的触感让掌心沁出冷汗。周念站在

    2023-09

    号标本前，她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标本紧闭的双眼竟缓缓睁开了。

    许乐，看她的脚！

    周念声音发颤，指着标本脚踝处新出现的编号

    ——0717，和唐薇大衣内侧绣的编号完全相同。标本的手指微微蜷曲，指甲缝里卡着半截公交卡，泛黄的边角上印着

    永旺超市

    字样，那是三年前校车事故的地点。

    窗外传来轮胎碾过石子的声响，207

    路公交车歪斜地停在解剖楼后巷。驾驶座的窗帘缝隙里，烧伤的右手握着铃铛轻轻摇晃，节奏与周念的铃铛完全同步。唐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