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小呼噜。
---
暴雨突至,两人挤在草棚躲雨。陆昭解开发带为她擦拭水珠,姜窈忽觉腕间微凉——少年竟用桃核雕了只猫爪镯。阿梨挠门框时留的爪印,他得意晃着刻刀,比县令的私印好看多了。
惊雷劈中远处古树,阿梨突然炸毛窜进姜窈怀里。陆昭就势将两人一猫裹进蓑衣,温热掌心捂住她耳朵:小时候怕雷,姐姐也这样抱过我。他脖颈的月牙痕贴着姜窈的胎记,如两瓣拼合的桃核。
---
翌日放晴,阿梨蹿上县令卧房的琉璃瓦,故意打翻胭脂匣。陆昭蘸着窗台溅落的朱砂,在姜窈掌心画了只龇牙小猫:此乃北疆婚书,画押后姐姐就甩不掉我了。姜窈反手在他脸颊描了道猫须,阿梨适时叼来铜镜,映得少年耳尖红透。
礼尚往来。她将毒蕈粉混入他的桃花酿,喝了这杯,生死同命。陆昭仰头饮尽,喉结滚动如吞了团火,却在她转身时偷偷吐出解毒丸——早被他换成刻着昭字的桃核糖。
---
阿梨蹲在桃枝上监工,看陆昭将婚书刻满十二棵桃树。少年掌心被刻刀磨得通红,却笑着对每棵树作揖:岳父大人在上,小婿今日下聘。姜窈抛来颗酸桃砸他后脑,果肉飞溅处,露出树皮内层陈年刻痕——竟是幼时她赌气写的最讨厌小哑巴。
陆昭摩挲着字迹轻笑:那夜姐姐边刻边哭,眼泪把毒蕈粉都泡发芽了。他忽然吹响骨哨,偷月驮着满筐桃核奔来,每个都刻着昭慕窈的北疆文。
姜窈捡起桃核要扔,却发现背面刻着年月——正是她每年埋合欢酒的日子。阿梨突然跃上筐沿,尾巴扫落的花瓣纷纷化作桃心,落在少年等待的掌心。
**第五章:桃烬与不烬的誓言**
---
阿梨的惨叫声刺破月夜时,桃林已成火海。陆昭将姜窈护在身下,箭雨钉入他后背的声响,像极了幼时她教他辨认的毒桃坠地声。
闭眼。少年染血的手覆住她双眸,别看烧焦的桃花。可姜窈的睫毛扫过他掌心时,触到粒冰凉的物件——是他从心口剜出的桃核锁,嵌着半枚虎符。
火舌舔舐而过,陆昭的刺青在烈焰中绽出金线。姜窈突然记起,这纹路与阿爹临终前烧毁的《百毒谱》残页分毫不差。
---
姐姐...笑一下。陆昭咳出的血染红她衣襟,初见那日,你笑着递我野莓...他的体温正急速流逝,如同三年前姜窈捧不住的那碗合欢酒。
阿梨瘸着腿拖来焦黑的酒坛,姜窈发狠般砸碎封泥。陈酿泼向火海的刹那,烈焰化作万千青鸾,哀鸣声震落县令的玉冠。她蘸着陆昭的血在桃灰上画咒,北疆失传的焚情阵苏醒了。
用我心头血...少年攥住她颤抖的腕,阵法才能成...
姜窈的银簪却刺向自己心口:毒娘子从不欠人情。血珠坠入火阵时,青鸾尽数没入陆昭体内,他后背的箭伤绽出桃花苞。
---
县令在火中狂笑:好一对痴儿!当年姜老儿也是这般...话音戛然而止。阿梨叼着半块头骨从地底钻出,骨上赫然是姜家灭门那夜的毒痕。
陆昭突然暴起,桃核锁化作利刃刺穿县令咽喉:三岁那年你喂我噬心散时,就该想到今日。少年眼底泛起姜窈熟悉的琥珀色——他竟将她的百毒血藏于齿间十年。
火势骤熄,灰烬中浮起盏琉璃灯。姜窈看清灯芯那瞬,泪滴灼穿罗裙——灯油是她及笄时亲手埋的合欢酒,灯纱竟是阿爹的人皮《百毒谱》。
---
残月升至中天时,陆昭在焦土上种下最后一颗桃核。
北疆有种复生术...他割开手腕浇灌灰烬,以爱人之血,养仇人之骨。
姜窈扯过他的手吮毒,舌尖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