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姻法说、说不能电婚内财产!
他佝偻着背扑到治疗台,帕金森发作的手精准扯断电源线。
电极片滑落的刹那,他佯装跌倒压在我身上,檀香味的吐息扫过耳垂:
东南角第三垄土,埋着你被没收的手机。
我后知后觉发现,他颤抖的手指正在我掌心画院长办公室的平面图。
老东西又偷跑出保洁间!
护士长揪着他后领拖行,却被他无意蹬掉的布鞋砸中鼻梁。
束缚带骤然勒紧时,我看见他佯装抽搐的小腿肌肉绷出青筋。
这爆发力哪像被电击治疗过三年的病人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时,钱程鬼魅般出现在床尾。
他单手扯断四道牛皮束缚带的手劲,让我想起他白天拖地时虚弱到拿不稳拖把的模样。
你拍到的不是偷情,
他突然撕开我病号服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淡红的月牙疤,
是院长在修改二十年前的产房记录。
泛黄的照片甩在床单上。
1995年4月4日的产科值班表里,母亲签名栏被涂改成护士长的字迹。
照片背面用火龙果汁写着:
当年被调包的不止婴儿,还有死亡证明。
治疗继续!
护士长带着电击器返回时,钱程正蜷缩在墙角流口水。
但当我被电流贯穿脊柱,却清晰看见他抽搐的手指在墙上敲击——那是母亲教我的护士速记符:
你才是苏家亲血脉,火龙果田埋着出生证明。
钱程被架离时掉落的健身房年卡,签名处潦草写着靳潜。
这正是三年前侦破医药贪腐案后失踪的刑侦顾问名字。
卡片边缘沾着暗红污渍,经特写暗示是火龙果汁与血渍的混合物。
4
精神病院的礼拜堂飘着消毒水味。
钱程把偷来的手术服铺在祷告椅上,裁剪时小臂青筋如盘踞的蚯蚓:
你妈当年扮新娘查案,用的就是这招。
他咬断缝合线的犬齿在晨光下闪着寒光,这咬合力哪像戴假牙的老人
新郎要量尺寸啦!
隔壁病房的老王头突然撞开门,举着用体温计串成的十字架。
钱程佯装手抖,指尖擦过我腰侧时烫得像烙铁:
硌手。
他丈量臀围的皮尺突然绷断,裂口处露出半截泛黄的产房记录。
正是我出生当天的护士交接表,母亲签名处被红笔打了个叉。
护士长抱着婚纱推门而入时,输液架上的葡萄糖袋正在漏液。
她用火龙果汁在镜面写囍字,血红的汁液顺着镜框淌下来:
院长特批的婚礼,多感人啊。
我盯着她脖颈处的烫伤,那串数字疤痕被粉底遮盖成玫瑰花纹,像极了母亲警服内衬的编号。
夫妻对拜!
钱程踉跄扑倒的瞬间,假发被吊灯钩住。
他仰头时下颌线割开斑驳的光影,这骨相轮廓分明是三十出头的青年。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后颈。
火焰胎记边缘的皮肤竟翘起半透明胶质——是特种部队常用的仿真伤疤贴。
婚纱镜框突然爆裂。
在飞溅的玻璃碴中,我瞥见夹层里撕碎的照片:
穿特警服的钱程正给母亲敬礼,背景里燃烧的档案室货架上,成箱的火龙果正在淌血。
照片背面是母亲的字迹:
2015.4.4,证人保护计划启动。
礼成!
护士长拍手时,藏在婚纱裙摆里的镇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