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见楼里的食客零零散散,做的街坊生意,都是那这个从小看他到大的眼熟人,他们之中甚至有那么一两个,是见证过长平楼的辉煌,却也见证着它走向衰落。
张远源转过头看向他爹,见着那已发鬓斑白的老人眼眶微红,是坚定的说道:
重排《帝女花》,就这么说定了,爸。
【6】
江湖救急!小弟要重排《帝女花》,请求支援!
言出即随,张远源就开始着手准备。
只是长平楼的戏班早在他家老爷子封箱后没多久就散了,人生在世没几个,于是他就请了在大学时玩的粤曲社团的几个成员来加入。
消息发沉寂多年的社团群好久,是才接二连三的有回音:
时间地点
最先回复的是社长单丹。
工作日还是周末
再然后是花旦姚娴珍。
我,我胖了还可以参加吗翻跟头应该还行。
戏曲于时代而言就如蒙尘遗珠,年轻一辈少有稀罕,老去一辈心生遗憾。
大学时期的戏曲社团吸纳的是热爱此之人,但不乏也有与张远源同样出身之人。他们不远千里的来到长平楼,挤在后厨隔壁从前的柴房中排练,用蒸笼垫脚当戏台,拿筷子当马鞭,把崩嘴茶壶一排当文武场,饿了还能到隔壁厨房偷拿只虾饺垫肚子。
不会没上场就先吃胖吧
哎,来个人帮我看看这段呗,唱的感觉总不对。
《香夭》这段我家二叔当年唱的时候,最后一个音是往下沉的,不是往上挑。
姚娴珍沉思半晌,说道:不如你试试
汤圆,那你家这段是怎么唱的
各家各有独门秘籍,一场戏唱的就像大乱炖。张远源闻言是看了眼曲谱,《香夭》这谱他家老爷子也有注释,他试了试:
我也觉得往下沉会更好。
排练准备如火如荼,每个人都在找回自己最佳状态的路上,那股干劲儿,就像他们当年在大学时,为了春晚汇演上场而积极准备。
只是叫张远源没想到的是,重排《帝女花》的消息会炸出这么多长平楼的老戏迷。更没想到的是,他爸张庆国在他排练到香夭那段时,推门而入。
今天咱练这一段啊,要打赏玫瑰花10个我就倒立唱《帝女花》!
【汤圆子这么勤快呀】
【下单送门票不】
【汤圆!快看身后!】
那天排练因为下暴雨柴房漏雨而提早结束,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着枪练习,顺带开着直播边推销虾饺,看弹幕刷的变统一片看身后,是不由回头看向身后,就迎上他爹黑着脸站那看着他。
胡闹!这戏是你这么唱的吗!
怎的不能!
张远源抖过手里的红缨枪,开嗓一声戏腔说。那断两截的红缨枪被他修好了,轻轻一抖,枪花如雪:
倚殿阴森奇树霜,明珠万颗映花——嘶!
一句未了,是先张远源的一声倒一口冷气。可他不愿在张庆国面前示弱,忍着右肩旧伤上的刺痛是正要继续,他爹是大步上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红缨枪,怒斥:
唱来作甚!你爷爷唱了一辈子最后又怎样!戏班散了,人也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那又如何
张远源盯着他爹看:
爷爷唱是因为生活因为爱好,我唱是因为热爱因为传承,您呢曾经戏班的一员,又是因为什么而唱,又为什么不唱
【7】
后来日子过好了点,大哥就想着把唱戏这门手艺给传下去,作为咱们张家的根。他几个孩子里就你爸有点天赋,加以培养,将来必定是戏班的顶梁柱。
张三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