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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血痂:今日,井吞瘸者。

    去你娘的!我抄起柴刀剁向符纸,刀刃却卡在半空——绒毛缠住刀身,吸了铁锈疯长成藤蔓,眨眼间裹住我的手腕。藤皮下鼓起一串脓包,爆开时溅出腥臭黑水,水珠落地凝成小符咒,独眼齐刷刷转向王瘸子家的方向。

    井水突然沸腾如煮,浮起半只瘸腿布鞋。

    不能让它应验!我咬牙点燃火把,符纸在烈焰中蜷曲尖叫,声似秀娘哭嫁。焦灰随风贴满井壁,竟拼出更大的诅咒:阻咒者,替命。

    当夜,我被窸窣声惊醒。月光下,压符的青砖缝里渗出黑血,血珠顺着墙根游走,像一支蘸饱墨的毛笔,在泥地上写出:你埋我一次,我长你坟头十丈。晨起时,院中槐树根下拱起无数黄符嫩芽,芽尖顶着人脸状的花苞,全是横死村民的相貌。

    我发狠掘出树根,符芽却钻进指甲缝里扎根。掌心皮肉下鼓起游动的硬块,隔着皮肤能摸到符纸棱角。井沿新贴的符咒换了字迹:今日,你将剜肉剔骨。

    刀尖划开掌心的瞬间,符芽从血肉中爆出,带着碎骨和血丝开成一朵人头花。花芯里嵌着秀娘的翡翠戒指,戒面刻满微缩的囚字。我瘫在井边嘶吼,血滴入井水,化作千百张符纸浮沉。每张都写着新死者的名字,独眼淌出的血泪汇成漩涡,漩涡中心缓缓升起麻婶的尸首——她手里还攥着给我纳的鞋底,针脚绣的却是七日断魂。

    井底传来铁链拖拽声,符纸贴满我的后背,如嫁衣般收紧。

    族长将铜锣砸进井台,裂痕蛛网般爬满锣面:封井!洒黑狗血!谁家私近井台,逐出族谱!

    四个后生抖着铁链缠住井口,锁头刚扣上,链子便泛起青苔,锈迹顺着纹路疯长,眨眼锈穿了手腕粗的铁环。麻婶哆嗦着抛洒糯米,米粒落地却变成黑甲虫,背壳刻着祭字,潮水般涌向祠堂。

    井娘娘嫌不够啊!王瘸子瘫在槐树下哭嚎,裤管里爬出黄符折的纸蛇,一口咬住他溃烂的脚踝。几个妇人缩在墙角烧纸衣,火苗噼啪爆出秀娘的嗤笑,灰烬凝成小轿模样,轿帘一掀,掉出半截婴孩的脐带。

    我攥着桃木剑蹲在屋顶,看族长带人泼洒鸡血。井水突然漫过青砖,血水混着井泥凝成一只巨手,攥住族长的腰往井下拖。老头儿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青蛙似的咕噜声,只剩官帽浮在水面,帽檐贴满替死符咒。

    人群炸了锅,麻婶扯下银簪划破掌心,血淋淋地在门楣画辟邪符:冤有头债有主!谁造的孽找谁去!

    所有眼睛倏地钉死我——不知何时,我脚下的瓦片缝隙钻出红丝线,线头蜿蜒着指向每户窗棂,在玻璃上勾出同一个血字:陈。

    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嫁衣的袖角探出井沿,轻轻招摇,像新娘在喜轿里勾手指。

    4.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井底时,符咒爬满了我的脊梁。

    黄符从衣领缝隙钻出,蛇一样缠住脖颈,朱砂字迹烙进皮肉:子时三刻,吊死槐树,血肉饲井,咒止。

    去你娘的咒止!我嘶吼着撕扯符纸,纸屑却生根般扎进血管,在手臂上隆起蚯蚓似的红痕。井台突然炸开,涌出腥臭的泥浆,泥里裹着麻婶的尸首——她十指抠着半块族谱,残页上的陈字被血渍泡胀,正一滴一滴砸在我脚背。

    井娘娘要人牲!把他捆了祭井!王瘸子举着粪叉嘶喊,眼珠子被符纸糊成两个血窟窿。人群从四面八方围来,他们脸上都贴着黄符面具,符尾独眼随着呼吸翕张,像一群戴孝的活尸。

    我踹翻柴垛翻墙逃窜,符纸却在月光下暴涨,织成天罗地网。槐树枯桩裂开豁口,树心渗出胶状的黑血,血泊中浮着秀娘的盖头。盖头下传来婴孩啼哭,掀开一看,竟是只腐烂的乌鸦,喙里叼着簇新的黄符:逃,则屠村。

    祠堂方向腾起火光,六叔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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