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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面八方涌来。

    我抠着掌心刺青,血珠滴入土缝,竟催出一株符纸折的曼陀罗。花苞绽开时,里面蜷着个纸扎的婴孩,胸口贴着最后的预言:

    子时三刻,父食子。

    井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槐树轰然倾倒,树根缠住我的腰腹往井下拖。倒数第二张黄符贴上门楣时,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井水里微笑——穿着血嫁衣,盖头下露出秀娘的脸。

    第七夜的月光绿得瘆人,槐树枝桠刺破屋顶,将我从炕上吊至半空。白绫缠住脖颈的刹那,符咒刺青在皮肤下爆开,血管里游动着朱砂写的吉时到。

    井口炸起三丈高的血浪,秀娘踏着浪尖浮空,嫁衣褪去血渍,露出金线绣的百子千孙图。她掌心托着那枚翡翠婚戒,戒面映出三十七张扭曲的人脸——全是这些年被填井的祭品。

    一拜天地——

    槐树枝猛地收紧,我冲着血月叩头,颅骨撞裂瓦片。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村民们的头颅在自家神龛前炸开,脑浆在供桌上汇成囍字。

    二拜高堂——

    枯井深处升起两具白骨,左是陈大少攥着半截族谱,右是我祖父李老拐捧着染血的庚帖。秀娘轻笑一声,白骨应声化作齑粉,她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我的高堂早叫你们挫骨扬灰了,不如拜拜这口井

    白绫拽着我撞向井沿,鼻血在青砖上喷出个囚字。井水突然沸腾,浮起七盏白灯笼,灯罩竟是人皮绷的,每盏都映着个被剥皮的我——从垂髫小儿到此刻的将死之身。

    夫妻对拜——

    秀娘的红盖头被阴风掀起,腐肉剥落后露出一张完好的脸,杏眼柳眉与我七分相似。白绫绞着脖颈逼我低头,却看见井水里自己的倒影正变成她的模样。

    礼成!

    槐树根突然暴长,刺穿我的琵琶骨钉入井壁。鲜血顺着树纹流淌,在井底汇成血池,池中浮起无数黄符,每一张都爬出我的脸。它们撕咬着彼此,最后剩下一具白骨,披着嫁衣游向井底最深处。

    秀娘的身影渐渐淡去,翡翠戒指当啷坠入血池。我嘶吼着挣动,槐树根却将皮肉撕成缕缕血丝。血丝坠入井口的刹那,村庄开始崩塌——

    祠堂的祖宗牌位裂出人脸状的树瘤,麻婶家的灶台吐出缠满符咒的脐带,王瘸子的瘸腿生根发芽,结出人面槐花。所有诅咒都在倒流,顺着槐树根注入我的魂魄。

    你以为我在索命秀娘的声音从每一片槐叶中渗出,我是在教你当个称职的井君。

    血池突然凝固成镜,映出未来图景:我端坐井底,看着新一代村民将童男童女抛入水中,他们的惨叫在井壁上凝成新符。而我的嫁衣袖口,正不断长出封印怨魂的黄符。

    不——!

    我发狠咬断舌根,血箭射穿白绫。坠向井口的瞬间,槐树根织成网兜住我,断舌在血池里化作黑鳞鲤鱼,鱼身刻满轮回符咒。秀娘的笑声混着井水灌入耳膜:好郎君,你猜这口井吞过多少硬骨头

    子时三刻的梆子响了。

    槐树轰然坍缩成枯桩,我的皮囊如蛇蜕般脱落,魂灵被吸入井底翡翠戒指。最后一眼,看见自己的空壳穿着血嫁衣端坐井台,盖头下爬出密密麻麻的黄符,如迎亲队伍涌向每个惊惶的村落。

    井水恢复平静时,一轮血月沉在深处。新贴的符咒浮出水面,字迹还未干透:今日,井君纳妾。

    5.

    火把掷向槐树的刹那,枝桠间爆出凄厉的鸦啼。树皮在烈焰中蜷曲剥落,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黄符,符纸遇火不焚,反而渗出黑血浇灭火苗。族长啐了口血痰,抡起油桶泼向树根:烧!连根烧成灰!

    火舌舔上树干时,整棵树突然痉挛般扭动,树洞深处传来秀娘的尖笑。焦黑的树皮裂开,每一道缝隙都钻出裹着嫁衣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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