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最后一块镜子坠落,表姐子宫传来铅笔涂画声。她腹中那幅未完成的《童真》正在重组,胎儿手掌的纹路竟与我童年掌印完全重合。所有碳粉人形突然齐声尖啸,声波震碎了镜中所有倒影的眼球——而我的瞳孔里,正浮现出门环形状的血丝。
第七章:碳粉孵化
逃出镜宫时,我的小腿以下已成碳粉。那些黑色颗粒带着鲁本斯油画的肌理感,在地面自主绘制出《黑夫人》的裙摆纹路——每道褶皱都在上演戈雅《农神噬子》的微型剧。膝盖断面处,碳粉正以点彩派技法重构骨骼,新生的腓骨表面布满蒙克《呐喊》的扭曲纹路。
褪色者们开始孵化,他们的脊椎裂开时发出画布绷裂的帛音。从椎管内伸出的素描纸翅泛着丢勒版画的金属冷光,翅脉间流淌着威尼斯红与骨黑的混合颜料。当这些活经幡掠过穹顶,石膏天使像的眼窝突然淌出松节油,在祭坛画上腐蚀出我七岁时的指纹轮廓。
在画廊库房,泛黄的实验记录册正渗出蜂蜡与腐血混合的气息。表姐的字迹逐渐扭曲成克里姆特的金色装饰纹:7月13日(巴士底狱陷落日),确认初始画作《童真》已寄生十三代宿主,每任都诞下自己的童年画像
7月14日,碳粉接种成功,对象开始二维化——她的虹膜出现铜版画蚀刻线,掌纹演变为伦勃朗的光影明暗法
7月15日,她看到了,它们在她子宫里改画...羊水变成丙烯媒介剂,胎动是炭笔在素描纸上的刮擦声...
最后半页文字突然立体凸起,化作蒙克《生命之舞》中扭动的人形,每个字符都在淌着与我DNA匹配的羊水。
库房深处传来康定斯基抽象画般的啄木鸟声响。撬开木箱时,抓痕中嵌着的碳粉突然活化,在空气里拼出夏薇临终前缺失的第三条禁忌。历代宿主的骨灰罐表面,正同步浮现出我们家族女性渐次碳化的动态速写——祖母的骨灰正渗出拉斐尔前派的血红玫瑰。
最底层的檀木盒里,母亲佩戴过的珍珠泛着委拉斯凯兹式的宫廷幽光。当我触碰项链的瞬间,所有珍珠同时裂开十字缝,内部蜷缩的微型《黑夫人》们集体苏醒。她们用勃鲁盖尔笔下的农民舞姿爬出珍珠,在檀木盒底用我的血绘制出未出世的妹妹的脐带绕颈图。
库房突然剧烈震颤,墙上的《童真》复制品正在褪色。画中荡秋千的孩童们脖颈突现绞索勒痕,他们手持的蜡笔正是我此刻握着的、沾满碳粉的断指。秋千绳索突然崩断,数百个微型黑夫人从画框溅射而出,落地便长成与我等高的人皮画布——每张都呈现着我在镜宫缺失的下肢部位。
第八章:自画牢狱
《童真》藏在儿童画展区。那是我七岁时的涂鸦:歪斜的房屋,三个火柴人,天空用黑色蜡笔涂满。当手指触碰画作的太阳时,整张蜡笔画开始流血。
所有碳粉突然向画作汇聚。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临摹,笔触与童年记忆完美重合。最后一笔画完时,《黑夫人》从背后拥住我,她的双臂是湿润的宣纸:好孩子,这才是完美的培养基......
剧痛从眼球爆发。我看到自己的皮肤正在成为新画布,而画廊每个角落都传来削铅笔的声响。在彻底二维化前,我用美工刀刺穿画布——所有替身画像同时发出尖叫,它们挣脱画框扑向《童真》,在吞噬涂鸦的过程中自燃成灰烬。
第九章:闭环诅咒
三个月后,我在精神病院绘制窗外的梧桐树。铅笔尖在速写本上剐擦出骨殖研磨声,每根枝桠都在纸面投下波希《尘世乐园》的倒影。护工赞叹画中每片叶子都映着人脸,却不知道那些都是我曾见过的褪色者——保安老周的左脸正以达利钟表的形态垂落,《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舌尖卷成绞刑绳结,而表姐夏薇的碳化手掌正托着整株树冠,指缝渗出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