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撞翻的钛白颜料罐泼洒满地，像极了ICU地砖上凝固的消毒液痕迹。

    原来苏家千金是笼中雀。他碾碎脚边药瓶，玻璃渣里混着未拆封的抑制剂，令尊的驯养方式真叫人叹为观止。

    刀尖抵上咽喉时，顾承泽嗅到熟悉的玫瑰糖浆味——游轮那晚她血管里沸腾的气息。苏晚将他逼至画架前，未干的油彩在他后背拓印出扭曲枫叶：联姻可以，我要顾明远的命。

    阁楼突然震颤。

    楼下传来苏振海怒斥管家的声音，水晶吊灯碎片正簌簌落进画箱。顾承泽趁机扣住她手腕，发现那些新旧交叠的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状，与周岩每周为他注射抗排异药物的位置完全相同。

    杀人需要筹码。他蘸取她颈间血珠，在画布角落写下214，比如二十年前圣心福利院，那个本该烧死的女孩......

    铁链哗啦作响。苏晚的膝盖顶住男人腰腹，却触到凹凸不平的疤痕。画架轰然倒塌，绷紧的画布如鼓面震颤，未完成的枫叶胎记竟与两人纠缠的身影严丝合缝。

    顾总查得这么细，是怕重蹈令堂覆辙她舔去唇上血渍，听说她当年产房失火时，顾明远正在给我母亲戴婚戒。

    暗门突然洞开，管家举着镇静剂逼近。顾承泽反手甩出打火机，烈焰瞬间吞油画，浓烟中他将苏晚拽进密道。潮湿的砖墙长满青苔，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折射幽光，分针正好停在当年火灾发生的时刻。

    交易成立。他在迷宫岔路口松开她，但我要追加订金。

    苏晚尚未开口，染着药味的绢帕已捂住口鼻。意识消散前，她看见顾承泽解开衬衫，后腰处的火焰形疤痕在打火机照明下栩栩如生，与画中枫叶形成镜像的阴阳图腾。

    三百米外的监控车里，周岩将画面放大。顾老爷子最珍视的怀表在屏幕边沿晃动，内盖照片上的小女孩抱着焦黑玩偶，锁骨处枫叶胎记鲜艳欲滴。

    4

    温泉镜像

    硫磺气息渗透蕾丝礼服时，苏晚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温泉池壁的萤石泛着幽蓝冷光，水面漂浮的夜山茶像极了顾承泽衬衫上散落的纽扣。她试图抓住池畔的竹帘，却发现指尖缠绕的是男人浸湿的银灰色领带。

    投怀送抱该换个高明的方式。

    顾承泽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浴衣带子正松松挂在苏晚腕间。她抬脚勾住他小腿，借着酒意将人拽进汤池：顾总在密道给我下药时，怎么不讲究高明

    热水漫过锁骨处的枫叶胎记，顾承泽的浴衣豁然敞开。苏晚的冷笑凝在嘴角——男人腰腹间的火焰形疤痕正随着呼吸起伏，与她锁骨的枫叶轮廓形成完美咬合的齿轮。

    温泉突然沸腾。

    不是错觉，青石板缝隙确在渗出猩红液体。顾承泽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右手护住她后脑撞上池壁的瞬间，苏晚听见金属物坠入水中的闷响。暗处闪过周岩的侧影，他手中的钢笔笔帽还残留着温泉特有的钙化物。

    别动。顾承泽的喘息喷在她湿透的发间，你血管里流的可是我的......

    警报声刺破夜空。林小悠冲进更衣室时，手机还在持续震动。屏幕上RH阴性血库存不足72小时的提示映在水面，像条吐信的赤链蛇。她抓起急救包撞开竹门，正看见顾承泽用浴巾裹住苏晚，颤抖的右手五指深深抠进自己后腰疤痕。

    你果然早就知道！苏晚攥着浴巾边缘，指节抵住他心口跳动的旧伤，二十年前火灾里......

    玻璃穹顶突然炸裂，温泉池瞬间下起翡翠雨。顾承泽抱着苏晚滚进假山缝隙，飞溅的香槟色酒液淋透全身。他咬开她颈后束带，湿透的礼服如蜕下的蛇皮堆叠在腰际：苏小姐现在该担心的，是怎么解释我们现在的姿势。

    拍卖师的木槌声穿透雨幕，宾客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