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政局台阶上狂奔的身影,手中婚戒盒反射着卡车远光灯的惨白。
现在,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痕,望向窗外梧桐树下熟悉的身影。顾言的白大褂被雨水浸透,却仍固执地举着他们初遇时的矢车菊。福利院的孩子们正在画蝴蝶,有个女孩将紫色涂到了轮廓线外。
这样更有生命力呢。苏念轻声指导,泪珠坠在女孩手背。她终于领悟:有些爱不必圆满,就像未完成的画作,留白处皆是彼此呼吸过的证明。
第六章苏念的离开
晨光像无菌纱布般裹住住院大楼时,顾言在安全通道捡到了半管干涸的钴蓝色颜料。昨夜暴雨在台阶上冲出蜿蜒沟壑,此刻倒映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像被生生截断的生命线。
保卫科主任调出凌晨三点十七分的监控,画面里医疗垃圾车尾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顾言的瞳孔突然收缩:苏念她苍白的脸贴在透明观察窗上,手指在雾气中画着心电图般的波纹。那是他们约定的求救暗号,可他当时正躺在值班室昏迷——连续72小时手术后,多巴胺注射液也撑不住他透支的神经。
护士站的交接记录显示,同一时刻有位匿名捐赠者送来德国智能假肢。顾言摸着签收单上熟悉的笔迹褶皱——那是苏念写的,每个字都带着复健时的疼痛战栗。他突然冲向焚烧炉,在余温尚存的灰烬里扒出半张未燃尽的汇款单,瑞士疗养院的印章旁印着暗红的指纹,像极了她最后那幅未完成的血色星空。
(倒叙补充)
两个月前的深夜,顾言在手术室角落发现苏念的止痛贴空盒。她蜷缩在更衣室的长椅上,截肢创面渗出的组织液染透了绷带。德国假肢要配合脊髓电刺激。她笑着将贷款合同藏在身后,你总不能把神经末梢也抵押给银行。
此刻焚烧炉的热浪炙烤着顾言的睫毛,他忽然注意到灰烬中闪烁的金属光泽——是苏念的婚戒,内侧刻着的病历编号正泛着冷光。2019年3月7日的记忆呼啸而来:少女跌坐在眼科诊室门口,散落的画稿上是失焦的鸢尾花,而他的钢笔正巧滚落到她打着石膏的脚边。
(初遇闪回)
视网膜母细胞瘤二期。当年的顾言还是实习医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诊断书边缘。诊室外的苏念正用盲文笔在速写本上戳刺,阳光穿过她颤抖的睫毛,在纸面投下荆棘状的光斑。他鬼使神差地捡起滚落的桔子,却在果皮下发现她用指甲刻的微型画: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光年之外。
焚烧炉的警报突然炸响,顾言的白大褂口袋飘出焦黑的纸片。那是苏念藏在假肢芯片槽里的手写信: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大概正变成瑞士雪山上的雾。纸页边缘染着咳出的血,氧化成矢车菊枯萎的颜色。
(引入医疗纪实)
住院部突然传来骚动。顾言冲进电梯时,指尖还粘着苏念的骨灰。儿科病房里,白血病女孩正举着蜡笔画:苏姐姐说医生叔叔的眼睛会下雪。画上的他穿着沾满星空的手术服,而背景里医疗垃圾车正驶向彩虹尽头。
在停尸间冷藏柜第三十七号抽屉,顾言找到了苏念的假肢。金属关节里嵌着微型存储器,导出的监控视频让他窒息:昨夜苏念自己爬进医疗废物箱前,将瑞士疗养院的定金支票撕成纸蝴蝶。她在最后时刻摸索着胸前的输液港,用抗生素在箱体内壁写下顾医生,春天快乐。
(最终揭秘)
病理科主任递来未拆封的尸检报告时,顾言正对着苏念的空轮椅。报告显示她的癌细胞早在三年前就转移,当年视网膜母细胞瘤不过是冰山一角。患者拒绝一切镇痛治疗。主治医师轻声说,
黄昏降临时,顾言在初遇的眼科诊室拆开苏念的遗物箱。99管干涸的颜料排列成基因螺旋,每支标签上都写着手术日期。
当保安在凌晨发现顾言时,他正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