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眼珠一转,知道今日硬来怕是讨不到好,便哈哈一笑,道:陈师傅好身手!行,今日就给你个面子。不过,咱们的事儿没完!改日,我再来‘请教’!说罢,一挥手,带着喽啰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待他们走远,福伯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这些烂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志远收起长杆规,摇了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福伯,不必过于忧虑。今日之事,多亏了梁仔。他转向梁仔,赞许道:好小子,有骨气。
梁仔被师傅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只是不想他们欺负师傅。
陈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却在思忖:这马三刀背后,是否有什么人指使单纯的地痞流氓,怕是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地觊觎天工坊这块招牌。看来,这广州城,真是不太平了。
4
秦先生来访
几日后,天工坊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约莫四旬年纪,身着朴素的长衫,戴一副黑框眼镜,气质儒雅,自称姓秦,是一位远道而来的钟表爱好者,听闻玲珑手陈师傅的大名,特来拜访求教。
陈志远见他谈吐不俗,对钟表机械的见解也颇为独到,不似寻常爱好者,便与他多聊了几句。秦先生对天工坊内陈列的各种广钟精品赞不绝口,尤其对陈志远正在设计的一款结合了浑天仪原理的座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不时提出一些极具深度的问题。
临走时,秦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巧的瑞士怀表,表壳已有些磨损,指针也停了。他恳切地说道:陈师傅,此物乃先人所留,于在下意义非凡。不知能否请您费心修复
陈志远接过怀表,打开后盖,仔细察看了一番,道:机芯尚好,只是发条断了,部分齿轮也有些磨损。可以修复,只是需要些时日。
如此便多谢陈师傅了。秦先生拱手道,修复费用,请师傅尽管开价。他又似不经意地补充道:当今之世,风云变幻,如陈师傅这般身怀绝技之人,若能将才智用于更广阔之处,或可成就一番不世之功。区区钟表,虽能记录时间,却难以改变时间的流向啊。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志远一眼,留下名帖和定金,便告辞离去。
陈志远拿着那块怀表和名帖,若有所思。名帖上只简单地印着秦致知三字,并无任何头衔或地址。他隐隐觉得,这位秦先生的来意,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修复一块旧表那么简单。那番话语,更是像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技艺用于更广阔之处那又是怎样的一番天地呢他一时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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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督军寿礼
秦先生的拜访,如同一段小插曲,很快被天工坊日常的忙碌所淹没。陈志远依旧每日埋首于那些精密的齿轮与发条之间,马三刀也暂时没有再来滋扰。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半月之后,一顶八抬大轿在锣鼓家丁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天工坊的门前。
从轿中下来一位身着锦缎马褂、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男子,白净面皮,三角眼,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一副倨傲之色。福伯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广东督军府的总管家,张德胜,人称张总管。这督军府,在当时的广州城,便是权力的象征,督军一言,可决人生死。
张总管在几名荷枪实弹的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天工坊,也不和陈志远打招呼,径直在堂中的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梁仔刚奉上的茶,呷了一口,便重重地将茶碗往桌上一顿,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师傅,张总管拖长了语调,三角眼斜睨着陈志远,咱家今日来,是奉了督军大人的钧谕,给你天工坊一个天大的恩典。
陈志远心中一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