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刻着个东字,与祠堂地砖下的文字完全一致。原来这祠堂,从地基到供桌,早已被东宁王府的细作掏空。
孽女!谢承宗抬手欲打,却在看见她手中短刀时愣住,这刀...你从哪来的
从母亲的妆奁里。谢婉茹将刀递给对方,刀柄的梅纹突然发出微光,她说等我及笄时,会用到。
谢承宗的手剧烈颤抖,刀柄从指间滑落,滚到谢明煜脚边。少年弯腰拾起短刀,忽然苦笑:父亲,原来您早就知道,这刀是云麾将军送给伯母的。
云麾将军谢婉茹瞳孔骤缩,想起祖母临终前塞给她的虎符,上面刻着的正是这四个字。
谢承宗神情恍惚,一时间祠堂里寂静无声。
任瑶枝见势不妙,当即便扶上额角,正欲躺下。谢婉茹眼疾手快,短刀破空而出,钉在她指尖前方的柱子上。
刀刃震颤着发出嗡鸣,竟与巨大的柱子产生共振,地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露出下面藏着的暗格。
谢婉茹瞪大眼睛,暗格里躺着本账本,封面写着东宁王府采买密录,落款处盖着谢明煜的私章。谢婉茹翻开账本,只见永徽十年五月那页用朱砂圈着红花三十箱,旁边批注着任瑶枝亲收。
父亲,你自己看看你的宠妾,你的好儿子都干的什么好事!她将账本甩向谢承宗,却在触到他衣袖时愣住——父亲内衬上绣着的,竟是东宁王府的狼头徽记。
祠堂外突然传来喧哗,是祖母的贴身嬷嬷带着护卫赶来。嬷嬷扶起地上的任瑶枝,却在触到她佛珠时猛地松手:老夫人有令,拿下所有东宁王府细作!
谢承宗脸色铁青,带着任瑶枝跑出门外,却被祖母的护卫们拦住,双方顿时打作一团。谢婉茹这才惊觉,嬷嬷袖口露出的,正是母亲陪嫁的翡翠镯子,而她耳后——没有朱砂痣。这时,嬷嬷也扭头看向了谢婉茹,她只微微行了一礼,便带着人朝着任瑶枝他们的方向追去。
谢婉茹收回目光,望向谢明煜,此时谢明煜眼中的痛楚早已化作了实质,他通红着双眼将两块碎玉在掌心相贴,竟发出清越的鸣响,铜镜应声而碎,露出后面密道的入口。密道深处,隐约传来兵器相交的声响——那是祖母暗中培养的死士,正在清缴东宁王府的细作。
阿姊,快走。谢明煜推开密道暗门,碎玉在他掌心发烫,任瑶枝在粥里下了毒,子时三刻就会发作,祖母的人撑不了多久。
你不要以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走吧,我来断后。他打断了她的话,挥手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露出里面藏着的地图,按这个路线走,能到云麾将军的旧部营地,他们会帮你。
谢婉茹接过地图,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心中五味杂陈。
祠堂外传来火把的光亮,谢承宗的叫骂声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谢婉茹握紧碎玉,梅纹的冷光映着她决绝的脸。这一次,她不再是镜中任人摆布的虚影,而是握刀的人,是碎玉成刀的破局者。
当密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时,她听见谢明煜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阿姊,不要再回来了。
雪粒子打在密道的石墙上,谢婉茹摸着碎玉上的婉字,忽然想起母亲牌位前的青瓷瓶。原来有些真相,就像碎玉在镜中的倒影,只有打破假象,才能看见藏在暗处的光。
而她此刻握着的,不仅是两块碎玉,更是母亲用生命埋下的火种。终有一日,这火种会成燎原之势,将这吃人的侯府,连同所有的阴谋诡计,一并烧个干净。
第三章
夜探棋
子时三刻,谢府的更夫敲过梆子。
谢婉茹贴着墙根前行,靴底避开青石板上的第三道裂缝——那是九岁时与谢明煜玩夜探游戏时标记的机关点。月光穿过镂空花窗,在地面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