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里绽开,反正伊藤诚的血,永远都是属于我的、最甜的味。
窗外的树影剧烈摇晃,像在无声地嘶吼。我望着她发间沾着的医用胶带,突然想起六岁那年,她把抢我糖果的男孩推进泥坑后,自己蹲在原地哭,说伊藤诚别哭,我帮你打回去。原来从那时起,她的喜欢就带着伤,像表面的绒毛,看似柔软,却藏着让人出血的小刺。
而我,早已在无数次的殴打与创可贴中,习惯了这种带血的温柔。
第四章
探病的刀与锁死的记忆
消毒水气味里混着苹果的清香时,我正盯着孙尚香修剪整齐的指甲发呆。她坐在病床边的塑料椅上,校服领口别着枚银色回形针——是我初一时借她的文具,此刻正牢牢别住她总想扯开的领口,遮住锁骨下方的诚字纹身。
伊藤诚,吃苹果。她用水果刀削着果皮,刀刃在晨光里划出细长的弧线。我盯着她手腕内侧的淤青,那是昨夜帮我换吊瓶时,被金属支架硌出的印子,却在她递来苹果时,听见心声混着果皮断裂声炸开:果皮要削成心形,就像伊藤诚课本上的涂鸦……
病房门被轻轻叩响。林小羽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校服袖口沾着地铁口的晨露。她指尖捏着张试卷,是我上周借她的数学错题集,却在看见孙尚香手中的水果刀时,猛地往后退了半步。
伊藤同学,这是你妈妈让我捎的……
放下就滚。孙尚香突然开口,刀刃压在苹果核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她盯着林小羽颈间的银链——那是昨天我昏迷时,对方偷偷戴在我手腕上的幸运符,此刻正随着林小羽的颤抖晃出细碎的光。
林小羽的脸白了白。我看见她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信封,封口处印着福利院的红色印章。孙尚香指尖突然收紧,苹果汁顺着刀刃滴在床单上,洇出暗红的斑点,像极了她初二那年在我课桌上刻的血迹图案。
我、我只是来送粥……林小羽向前半步,鞋底碾过地上的苹果皮。孙尚香突然站起,校服带起的风扫过床头柜,我藏在枕头下的便利店小票——她上周买修眉刀的收据——滑落在地。
想看就直说。她弯腰捡起小票,指尖划过味护手霜
28元的字样,忽然轻笑一声,还是说,你想看看我在福利院时,用这把刀削掉抢我饼干的小鬼指甲的监控
林小羽的尖叫混着保温杯摔碎的声音。我望着地上的白粥,看见孙尚香蹲下身,刀刃抵住林小羽的马尾辫——那是和我初一时同款的长度,她曾说这样的头发最适合被风吹乱时帮我理顺。
伊藤诚讨厌乱糟糟的头发。她轻声说,刀刃划过发梢的瞬间,林小羽的啜泣声戛然而止。我听见剪刀合拢的脆响,棕色的发丝落在孙尚香掌心,被她小心地收进校服口袋——那里还装着我昨天掉落的睫毛,用锡纸单独包着。
拿回去给你妈妈。孙尚香把断发塞给林小羽,指尖划过对方手腕的红痕,下次再靠近伊藤诚,就不是剪头发这么简单了。
林小羽跌跌撞撞地跑出门,留下股淡淡的茉莉香。孙尚香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缠着纱布的手腕,发间沾着的苹果皮碎渣落在我掌心,拼成不完整的心形。
她的头发……我喉咙发紧,看着她将水果刀放回床头柜,刀刃上还沾着林小羽的发梢,和我妈妈的长度很像。
孙尚香的动作猛地僵住。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见她校服袖口的红笔字——不知何时被改成了伊藤诚的妈妈,也该消失了。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唇角的结痂,呼吸带着清晨牙膏的薄荷味:伊藤诚还记得吗你妈妈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在你爸爸葬礼上推我下跪的样子。
我睫毛剧烈颤抖。十二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清晰:妈妈红着眼眶指着孙尚香,说都是因为你爸爸没救成你父亲,而孙尚香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