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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倒影里与谢珩重叠的面容,将染血的乌纱帽按在心口:

    太傅错了。剑锋划过脖颈的瞬间,他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没有你的百年,才是孤的死劫。

    6

    缠龙香

    宫檐积雪压断枯枝时,新帝在奏折上嗅到了熟悉的桂花香。

    裴昭笔尖微顿,朱砂滴落成血痣。他伸手去拂,却见那抹红痕竟顺着《北境赋税疏》的折痕游走,渐渐凝成个珩字。风突然卷起明黄帐幔,青铜药炉的残片在博古架上发出蜂鸣。

    陛下,该进药了。掌印太监捧着漆盘趋近,碗中汤药泛着诡异的金。裴昭腕间的蛊纹突然灼痛,他抬手打翻药盏,在蒸腾的热气里看见谢珩的虚影——那人正用他熟悉的姿势执笔批注,袖口露出的腕骨上缠着褪色红线。

    当夜子时,裴昭赤足踏进冰封的太液池。蛊王在血脉中嘶鸣,他剖开结痂的颈间伤,将染血的乌纱帽沉入池底。冰层碎裂的刹那,七十二盏魂灯自水下浮起,每盏灯芯都裹着半页魂书。

    你果然在这里。北境巫医的声音混着铃铛响,她手中的金蝉蛊突然展翅,翼上映出谢珩蹙眉批奏折的侧脸,他用残魂替你改命,你却用阳寿养他的魂火。

    裴昭的指尖穿透谢珩虚握朱笔的幻影:告诉孤,怎么把他还回来。

    巫医的银刀挑开他心口龙纹,露出皮下蠕动的金线蛊虫:当日他散魂前,在蛊王体内留了缕神识。刀尖剜入血肉的瞬间,整个皇宫的青铜铃同时震响,用你的心头血喂够九九八十一日,或许...

    剧痛突然哽在喉间。裴昭望着从自己心口取出的蛊虫,那虫腹上竟隐约显出谢珩的小篆批注——正是他今晨犹豫不决的治水策论。蛊虫突然炸成金粉,在空中拼出半阙《鹧鸪天》。

    魂寄蛊池整十年,为君暗解连环劫。纵使相逢应不识,血蛊香,蒙眼绫。

    裴昭的泪砸碎幻影时,巫医已消失在雪幕中。他踉跄着走回御书房,发现案头多了枝带血的腊梅——与谢珩教他剑法那年,折来当剑使的那枝一模一样。

    隆冬的第七场雪后,新帝罢朝三日。钦天监密奏,紫微帝星旁忽现血色伴星,二十八宿方位竟与谢珩生前布置的边防图完全吻合。当夜北境急报,突厥王帐突发瘟疫,源头是坛掺着金粉的桂花酿。

    裴昭在烽火台点燃婚书时,腕间蛊纹已爬满脖颈。火舌吞没愿以腐骨换君生的刹那,身后突然响起玉石坠地的清响。

    殿下还是这般胡闹。

    朱红官服掠过染血的雪地,谢珩的乌纱帽檐压着眉间蛊纹,手中奏折尚带着黄泉的寒气。他腕间红线寸寸断裂,露出底下金色的同心纹——与裴昭颈间的一模一样。

    这次太傅又想教孤什么裴昭碾碎燃着的婚书,火星溅上谢珩的袍角,《论如何用魂灯欺君》还是《假死脱身的一百种方法》

    谢珩的吻落在蛊纹上时,裴昭尝到了血蛊香的甜腥。残魂凝成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将一缕银丝系上自己尾指:教殿下...如何与鬼魂共治江山。

    五更鼓撞破雪夜的寂静,谢珩的身影开始透明。裴昭突然咬破舌尖,将染血的玉佩拍进他心口:那太傅可要教久些。蛊王在两人相贴的肌肤下共振,毕竟孤这百年阳寿...他扯开龙袍露出心口续命阵,是问阎王借的。

    晨光刺破云层时,钦天监惊呼血色伴星消失了。新帝的朱笔悬在《立后诏书》上,一滴墨渍正巧晕染了谢字。窗外忽有落梅叩响窗棂,像是某人负手轻笑时,玉冠触到屏风的声响。

    御书房北角的翡翠屏风后,永远搁着半盏凉透的安神汤。史官们颇费解,为何新帝每日批奏折都要多备一副朱笔。唯有夜巡的侍卫曾窥见,月光最盛时,有个绯衣虚影会执起皇帝散落的发,在奏折上批出与三十年前谢太傅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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