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模一样。
苏晚的电话在此时打来,声音带着哭腔:陈叔……老宅的管家,他刚才在储物间自杀了!手里攥着我姐姐的工牌,还有……她顿了顿,一张泛黄的合影,上面有你父母。
赶到栖云居时,陈叔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木地板上用血迹画着巨大的鸢尾花,花心是个扭曲的3。苏晚递来的照片边角焦黑,年轻的陈明远夫妇站在苏明远身旁,我母亲的手正搭在穿白旗袍的阿玲肩上,四人身后是栖云居未烧毁的门楣。
你看这里。苏晚指着照片背景,骑楼立柱上刻着模糊的3:17,与老宅墙面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我查了档案,你父母1985年5月5日来过栖云居,第二天就……
她没说完,但我知道——1985年5月6日,我的父母死于车祸,同一天,陈默的父亲死于心梗,苏明远死于火灾。
怀表突然发出齿轮摩擦的异响,指针在3:17疯狂颤动。我冲向三楼暗格,墙面上新刻了一行字:你父亲拿走了地契,所以轮到你还。字迹新鲜,带着淡淡曼陀罗香。
暗格里的尸骨怀中,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此刻躺着枚鸢尾花形的银戒,戒内侧刻着CL——我父亲名字的缩写。而在他腕骨间,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样式与陈叔自杀时系的一模一样。
林深!苏晚在身后惊呼。
我转身时,落地窗外正爬着个白衣身影,这次她没有躲避,反而把脸贴在玻璃上,被火烧毁的半张脸扯出笑容,完好的左眼剧烈眨动——那是求救的信号。
暴雨在瞬间转为冰雹,砸在玻璃上咚咚作响。怀表的指针突然停摆,表盖自动弹开,露出内侧的暗纹:当指针指向3:17时,蛇形纹路会与鸢尾花重叠,形成钥匙的形状。
而在暗格的最深处,我终于发现了陆夫人没说完的秘密——三块怀表残骸并排嵌在墙里,每块表盖内侧都刻着不同的名字:1965年的苏明远,1985年的陈明远,还有2025年的林深。
冰雹突然停了,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晚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医院发来的消息:她姐姐在昏迷中攥着护士的手,反复说表盖里的蛇吞掉了时间,然后在床单上画了个圈,圈住了5月5日。
我摸着口袋里的怀表,表盖不知何时温热如心跳。当指尖划过鸢尾花与蛇的重叠处,墙内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在三块怀表残骸的正下方,露出新的暗格入口,潮湿的风从中涌出,带着属于1985年的、陈默临终时的铁锈味。
而怀表的指针,此刻正逆时针指向3:07——陆夫人第一次触碰它的时间。原来不是时间在循环,而是有人在借由怀表,将每个五月五日的3:17,变成打开过去的钥匙。
苏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盯着我手中的银戒:这戒指,和我姐姐画中女鬼戴的一模一样。她的声音突然颤抖,你母亲……是不是姓苏
雨声在此时突然放大,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老宅的外墙。我想起父亲的遗物里,确实有张泛黄的全家福,背景是栖云居未烧毁的门楣,而我年幼的手指,正指着门楣上的鸢尾花石雕——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朵花会成为贯穿半生的噩梦。
怀表在掌心轻轻震动,这次不是齿轮声,而是低低的、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的哭声。暗格下方的入口里,隐约透出冷白的光,光中有影子晃动,穿白旗袍,别着鸢尾花,脚踝处缠着蛇形纹身——是1965年照片里的阿玲,也是二十年前火灾中的死者,更是苏晚姐姐画中的女鬼。
而她的眼睛,正透过时光的裂缝,直直看向我手中的怀表,看向表盖内侧即将重合的蛇与鸢尾,看向属于1985年5月5日的、那个被曼陀罗花香笼罩的凌晨3:17——那时我的父母、陈默的父亲、苏明远夫妇,或许都站在这暗格前,看着同样的光,做着